书房外头,姜奇啧啧称奇,对着王端挤眉弄眼道:“许姑娘可真是个人才。”
他这不是嘲笑或者反讽,就是真佩服。
王端笑:“许姑娘当然是厉害的。”若是没有本事没有能力,又怎么会引得这么多人高看她?
世人往往会同情弱者可怜弱者,可世人又不想成佛,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镇日哭哭啼啼只会哀怨的弱者呢?所以,可以为弱者发出一声感叹,悲悯其命运,大部分人更喜欢那些于困境中坚韧不拔,奋力拼搏的人。你有困难了,我可以拉你一把,但不是让你从此攀附在我身上吸我的血去做你的营养。
当然,世上不缺东郭先生那样的傻缺,王端可不认为他们这位公子爷跟东郭先生一样。
江雨则没理会他们俩的对话,他心底已经隐约有所触动——公子嘴毒不假,但从前在京中也没对哪位姑娘这么毒,顶多就是不理会而已。
公子这是动了心啊!
难不成真的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许?
看许姑娘吧,实在没看出她有开窍的那意思来啊。
而且,就算公子跟许姑娘两厢情愿了,还有谢家呢?
江雨觉得除非皇帝抽风,突然给公子跟许姑娘赐婚,其他是毫无办法了。
发愁一阵,哀怨一阵,一抬眼看见公子跟许姑娘说说笑笑的出来,江雨顿时悟了,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在屋里的时候许玉忘了情侣装的事,还没那么不自在,但出来到了外头,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她主动找来的,总觉得有一种自己在调戏谢绚的感觉,遂客客气气的让谢绚留步:“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不必送。”
谢绚不疾不徐的将她送上马车,又在门口站着目送她离开。
许玉在马车里躺着,不是她懒,是突然发现这样颠簸着竟然有种被按摩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请出来一叙吧?”
马车一个急刹,许玉脑袋撞到车壁上,捂着额头一骨碌爬起来,竖着耳朵再听动静,却什么也没听到。
她不由问:“白爷爷?”
马车又动了起来,接着传来白富四平八稳的声音:“我在。姑娘有什么事?”
因为白富的声音太从容太镇定了,许玉就疑心自己幻听:“刚才是……”
白富道:“哦,姑娘没事吧?刚才马车压死了一只蟑螂。”
许玉打了个哆嗦,立即道:“那回去可得好好洗洗车轮。”
白富呵呵笑:“姑娘放心。”
许玉摸了摸脑门,这回不躺着了,坐在车门口,等马车一到就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