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蓝桥还是不走,少年似是非常疑惑:“你不高兴?为什么?”
蓝桥心中不忿,却笑道:“怎么会,恩公不丢下我姐弟二人,小女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青年年纪不小,却不通人事,没有眼色,偏偏一副高高在上的老成样子,只是眼下形势不明,她少不得要咽下这口窝囊气。
蓝桥心思连转,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她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绣帕掩鼻,泣道:“陈公子真是好人,您一定会有好报的,我先去给小弟抓药,希望小弟明天能好吧!那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好人有好报,希望如此!”
陈公子凝目看着蓝桥重复一遍,话中好似藏有深意,又好似无意念叨,说完转身进房。
蓝桥不知身份已被看穿,自是揣摸不出他话中深意,少顷,看着阿丛微微一笑,矮身福了一礼,下楼去了。
阿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掩好房门,也转身下楼,布置膳食去了。
一天无话,第二天早晨,蓝桥领着柳生早早下楼,刚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却看见陈公子和阿丛已经坐在了大堂。
陈公子今天换了一身圆领的黑色深衣,金边为底,宽大的袍袖上缀满了金色的宝相花。头戴金冠,俊美无铸,尊贵无匹。
他端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的气势,衬得这小小的客栈,仿若皇宫大殿,竟使得周边的桌子无人敢坐。
蓝桥微微讶异,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威势,定然来头不小,她看了几眼,已经明白少年这样做的原因,在这样偏僻的小镇,如此龙章凤姿的青年人实在少见,故而不时有人偷偷打量青年一桌,更甚至门口明目张胆的围了一群人。
蓝桥心内暗爽,让你穿的如此骚包,她却故意装作也被他的威势吓得,像普通人一样拉着柳生瑟瑟发抖。
陈姓公子耳朵一动,他嘴角微翘,似有讽意一闪而过,周身气势顿收,待蓝桥走近,只觉得少年贵气凌人,再感觉不到刚才的威势了。
蓝桥坐在桌边,非常想伸出双手在他眼前晃一晃,总感觉这个陈公子在装瞎子。
她却忘了,自己三年前跟随席瑟瑟出去见世面的时候,已经做过一回这样无理的事情了。
她微微一笑,对柳生道:“阿生,这位便是我们的恩公,你磕个头吧。”
柳生心里感激,跪在地上,噔噔磕了两个头,嘴里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将来有用得着柳生的地方,尽管开口,生决不推辞。”
阿丛见自家主子眉头一皱,心里一跳,看周边有更多的人看过来,心里暗骂蓝桥不会办事,故意招人眼,连忙站起身,扶起柳生道:“傻孩子,些许小事,不用如此。”
蓝桥心里痛快,她就是看青年不喜人多,故意恶心他,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她从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要不痛快了,谁都别想痛快。
看着柳生磕头如此用劲,有点心疼,扶起柳生道:“好弟弟,恩人已经记住了,快吃饭吧。”这边说着,阿丛也回到座位上了。
看着柳生吃上了饭,蓝桥抬头,眼睛微弯,状似月牙,眼露笑意道:“陈公子,我戴着面纱吃饭不便,刚才在房间已经吃过一点,你们二位随意,不用管我了。”
阿丛一阵气闷,再不多言,端起饭碗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