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纷杂,温诗槐走到医院门口,又走上了楼梯。
她在无意识地将见面的时间拉长。
终于,走到了病房门口,温诗槐的脚却宛若生了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还是进来换水,年纪稍大的护士长看着她迟迟不动,问她:“你好,你是?”
温诗槐软唇微微张开,反复启合间,她很犹豫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长听见就笑了,“既然是他的妻子,那就别站着了,赶紧进去吧,病人等你很久了。”
温诗槐有点不敢相信,“他等我?”
“是呀,”护士长看温诗槐还是不动,抬手压在她的肩头,把人带入病房,说:“他说,要是他的妻子来,就让我们务必盯紧了,别让她跑了。”
温诗槐:“……”这说话的风格不像谢屿。
可临到关头,她也没法去细细纠察是谁了。
和护士长一并进了病房,病房却空无一人。
目光下意识搜寻着,温诗槐看向正亮着灯的盥洗室,没有莽撞地进去、或是出声。护士长见惯了这种小年轻不好意思的样子,只当温诗槐也是这样的,将水挂在一旁的吊栏上,她叮嘱了温诗槐两声,就直接出了门,让他们聊完再来找自己。
温诗槐点了点头。
站在病房里,她的视线止不住打量的意思。
没过三四分钟。
盥洗室的门把手微微扭动出声,温诗槐循着声音望过去,男人面色温和,目光正好与自己相对。
双唇微微抿动间,温诗槐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谢祁舟?”
被称作‘谢祁舟’的男人目色平静,应下了她的话,“是我,小诗,我回来了。”
温诗槐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心中的异样被强行压下去,她勾起唇角,面容带笑,走到谢祁舟的面前,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人。
那是谢屿从来不会出现的神色。
温润内敛,端方君子。
一个人再怎么演,眼神也是不会差得太多的,更何况谢祁舟和谢屿本身就是两个性格相差很大的人,谢屿装不出来谢祁舟的样子。
所以,现在站在温诗槐面前的,是谢祁舟。
捏了捏手指,温诗槐开口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谢祁舟说:“其实也就是今天醒的,感觉我做了很漫长的一个梦,一醒来,就在医院里了。”
温诗槐笑了笑,忽而记起刚进门时,护士长说的话。
她提道:“那你怎么说我是你的……妻子?”眸光闪烁间,那隐约的怀疑又在眼底升了起来。
像是没看出来温诗槐的怀疑,谢祁舟道:“是谢屿告诉我的,他说你们已经结婚了,让我不要跟他抢人。可是,小诗你知道的,先遇上你的人是我,而……小酒也是我们的孩子。”
这话无疑是佐证了面前人就是谢祁舟。
而且,将她先前的怀疑也一并打消了。
温诗槐心境复杂,可她又不能反驳谢祁舟的话。
毕竟,他说得都是事实。
顿了顿,她生硬地转开话题:“你醒了这么久,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