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唇吐露着最恶毒的话:“谢祁舟是因为你而死的,如今谢屿也会因你而死,温诗槐你高兴了吗?”
温诗槐:“……”
一瞬,她跟着黎心烟的话在心里反问着自己,她高兴了吗?
她一点都不高兴。
她不想和谢屿分开,也不想说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话,伴随着这些,那些被替换的真正记忆重新浮现进脑海里。
车上的汽油味浓厚,谢祁舟满头是血,但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直到最后一刻,也要将她牢牢护在设下。
……她错的离谱。
澎湃情绪汹涌如潮汛,漫溢进她的身躯里,身形晃了晃,眼看着温诗槐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身躯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谢家人想再熟视无睹也不能够了,赶紧抓着一个护士,扶起温诗槐,让他们好好替温诗槐检查一二。
照明灯的光打在眼皮上,和医院白炽灯的光交织。
形成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虚幻错觉。
于这种错觉里,温诗槐将自己放逐于记忆当中。
谢祁舟的,谢屿的,同一张脸不同神色反复在她面前出现,但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神色永远是担心的、关切的。
温诗槐想伸手去触碰他们。
可这里只是记忆,她伸手一抓,虚无缥缈的幻影如同泡沫一般破碎开来。
她抓不住他。
意识到这点,温诗槐的后跟腱隐隐作痛,她恍然间,又回到了那场血色的车祸现场。
永远昏昏沉沉的夜里,火光燃烧着。
温诗槐半只腿卡在车内,进退不得,好似有所预感,她紧紧攥住了谢祁舟的肩头,让他不要再纠结于这个了,赶紧下车。
要是直觉没出错——
两束白灯光猛然照在眼前,温诗槐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重新被吞进了喉咙里,紧跟着,耳边传出阵阵轰鸣!
对方好似担心他们不死,又再撞了一次!
这场车祸是人为的!
单薄眼皮猛然睁开,温诗槐瞳孔焦距回笼,她缓慢扭过头,看向旁边的医生,消毒水味顺势飘进了鼻尖。
医生松了一口气,说:“人没事了。”
见状,谢家人也松了一口气。
上前,低声问着温诗槐的情况。
温诗槐搪塞了一二,便说自己要休息了。
谢家人也不多打扰,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而温诗槐就趁着这个阶段梳理起自己的记忆不对来,她都想起来了,五年前和她相爱的是谢祁舟,当时和她在车上的也是谢祁舟。
那为什么迄今为止,她一直以为是贺故深?
顿了顿,谢屿那一句“你的跟腱是被人为挑断的,如果不是谢祁舟,就是贺故深。”不合时宜地冒出心头。
但贺故深已经死了啊,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
除非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