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说:“去谢家。”
温诗槐现在没有心思去琢磨谢屿这行为背后的用意,指尖微微蜷起,她侧眸靠着窗外,没有再说话。
男人侧过脸瞥向她,叮嘱:“你先睡一会吧,路还长。”
温诗槐点了点头。
和管弢周旋到脱身,再去心理诊疗室,又淋了一场不算小的雨……温诗槐现在是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管。
捏着手机,她轻轻合上眼,把自己放纵般沉进黑暗里。
车窗升上,咆哮的车速跟着慢慢降下。
周遭蓦然安静下来。
原本四十分钟回谢家的车程,硬生生被谢屿拖到了一个小时后。
车驶入车库。
这会已经很晚了,谢家绝大多数的佣人都已经睡了下去,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候着。
他看见谢屿,低声问:“需不需要再备一个房间?先生?”
谢屿淡淡回道:“不用。让厨房准备一碗姜汤,我过会来拿。”
“……是。”老管家退下。
想到自己要说的事,谢屿双指难得地摩挲在一起。
他没注意到的是,现在环境安静的不正常。
温诗槐也没注意,她的梦里全是谢祁舟的影子。
斑驳的,光怪陆离的。
一遍遍提醒着温诗槐,她的记忆和过去是有错误的,而自己和贺故深的交往也是虚假的。
“今天下午不是说有事想告诉你吗?”谢屿侧过身,组织着自己的措辞。
目光触及到女人的面容时,他终于意识到了哪儿不对,斟酌好的措辞全部吞了下去。
他轻轻推动肩头,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小诗?”
长睫紧紧合着一起,温诗槐像是沉浸在梦魇里,醒不来。
谢屿皱紧眉头,“温诗槐?”
意识迷糊间,温诗槐好像听见了谢屿这声。
她双眼迷惘看过去,男人面容和记忆里的容貌重合。
是……
谢祁舟。
可她实在是太累了,又累又困,眼皮还没抬出一个弧度,就又重重垂了下去。
谢屿,“……”
确定人是下不了车,谢屿长腿一迈,率先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的门口,把人从车上抱下来。
也是现在夜深,没什么人。
要是谢家的下人看见了,下巴都会惊掉。
从不照顾人、也不碰人的谢屿居然会愿意公主抱一个女人,这件事说出来,本身就足够惊吓到绝大部分人。
温诗槐双颊通红,嘴里还在呓语着什么。
谢屿没管,抬掌试探般贴着额头一试,烫的吓人。
但现在喊家庭医生过来,明显是来不及。
只能先自己物理降温处理。
谢屿把温诗槐抱到房间里,折身去了盥洗室,弄湿毛巾,再折好盖上滚烫额头,降温。
再用酒精混着温水,给人全身擦拭了一遍。
但无论是谢屿,还是谢祁舟,他们都很少做这种事情,所以笨手笨脚的,一套流程下来,浪费了不少时间。
谢屿也出了一身汗。
他垂下眼,看着睡在**的温诗槐,女人睡得并不安稳,嘴里好像还念叨着谁的名字。
凑过去一听,谢屿赫然听见了:“谢祁舟。”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