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讽刺的。
回自己家吃饭还要先吃饱了再来。
更讽刺的是,这样做竟然很正确!
温诗槐摇摇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小诗、小诗!”钟柔追上来,“不要跟你爸爸置气,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一家人,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要一起面对。”
钟柔仿佛是一个没有脾气的面团,不管是温正平的暴躁还是温诗槐的刻薄,都没有扯掉她脸上和气谦卑的笑容。
但温诗槐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她是个笑脸人,她就能忘记钟柔做过的事。
“不好意思,我好像没有跟你们一起面对困难的时候。我事务所困难的时候,我的家人在哪里?”
尤其是温妤。
她可没有陪温诗槐“面对”困难,而是替她“制造”困难。
现在来道德绑架她?
温诗槐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忽然叫了一声钟柔,“钟姨。”
“啊?……欸!欸!”钟柔受宠若惊。
相对比温妤一口一个妈,温诗槐开口叫阿姨的时候都寥寥无几。
这时候叫她一声钟姨,钟柔还以为事情要有转机了。
没想到,温诗槐的下一句却是,“刚刚我爸爸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他说,如果没有我这个丧门星,他们一家人活得不知道多好。你听出他的意思了吗?”温诗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钟柔,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弟弟不丢,妈妈就不会生病,你也不会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你不用同情我……他怀念的好日子里,没有我,可更加没有你呢!”
钟柔唇角的柔笑被一下子抹了个干净。
她难堪无比,再好的口才也说不出话来了。
温诗槐与谢屿一道出门,面上那微微得意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谢屿带她回车上,“不管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温诗槐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就沉默了。
今晚,她跟谢屿过来赴约,原本以为,能看到温正平和温妤两人向“权势富贵”低头,跟谢屿赔小心的模样。
想想这个场景,温诗槐就替谢屿解气,当然——也替自己解气。
但是万万没想到,温正平比她想象得更没有下限。
谢屿淡声温柔道:“你弟弟的事,不全是你的错。”
谢屿刚刚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温诗槐身上,她情绪变化最快的就是温正平在提到温槐的那一段。
也知道她最介意的是什么。
谢屿的话,不单纯是安慰。
让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单独带一个小的出门,原本就是作为监护人的父母失职了。
温诗槐的确有错,但父母并不完全无辜。
人都是一样的,将责任推卸到其他人身上,自己站到指责的那一方去,就更能心安理得了。
“找你弟弟的事,我可以帮忙。”
花里胡哨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谢屿这句话才是最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