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简直是专门被创造出来嘲笑我的。如果有一条河,就跨过,如果有一扇门,就砸开,如果有一座山,就推平就连头脑最简单的石巨人都不至于有这样的逻辑。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往往能快刀斩乱麻一样解决我的困惑。当然能解决,因为当我在考虑用嘴来交流还是施法的时候他已经挥拳动手了。但是真的,当我第一次在沉睡森林的战场上看到他并认出他来的时候,实际上非常高兴。
那么,我想如果我能救到凯罗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想必也会非常高兴。
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
是的,我至今仍然认为,生存就代表着不可避免的伤害他人,代表着精确的算计。不过有时候,我们也需要某种更直接的方式,而并不要考虑那么多。一个认准了的目标,并不去考虑可能遇到的危险,可能无法得到的回报虽然大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蠢冒险者都是这样完蛋的。
当然,关于我和凯罗这一次,四十七那家伙又成功了,他总是成功。
所以我必须和他在一起,随时准备收拾他造成的大麻烦。他身边应该有一个能思考的人我是这样认为的。没错,我认为这个人应该是我。
前红袍法师摩利尔
“我想我永远也习惯不了冬天。”
摩利尔的小牛皮靴子踩在已经被行人和车辙压得严严实实的积雪上,没留下一点痕迹。她穿着
法袍,外面还披了一件有绒的连帽斗篷,笼着双手抱
“怎么会呢,摩利尔姐姐”凯罗弯下腰从路边抓起一捧雪。虽然雪地非常坚硬。但是当她的手靠近雪堆地时候,积雪吐出了混杂其中的灰尘杂质,重新恢复成纯洁的白色冰晶女孩把雪团拿在手里,开心的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变形,像她以前装饰自己的魔法商店时所做的那样,最终把这团本来已经脏兮兮的雪塑造成一朵洁净的冰花。
“凯罗,我说过,你最好暂时避免使用这种你天生地类法术能力。”摩利尔责备说,但是语气却并不十分严厉。在雨城的时候。摩利尔便知道凯罗的这种植于家族血脉中的奇异本领。使得她能不用经过正规的施法训练,也不需要事先准备,便能通过她纯净的意志力来接触魔网施展法术,虽然只是与水领域相关的。其他像凯罗这样的人有地善于操纵火,有的善于控制风,法师通常都与这种天生的魔法使用者不太合拍,摩利尔最初也是如此,但是后来不知不觉与凯罗相处的就蛮好了。
凯罗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摩利尔姐姐。”
在谎言女神控制她的时候,凯罗也不是全无知觉的。虽然那些日子里属于她的那部分本性已经被迷雾女士的神力压缩到最小地程度,犹如滔滔大河中一粒随波逐流的砂石,但是当迷雾女士没有完全恢复并返回她的神域之前,她仍然活着,惊恐、悲哀地注视着迷雾女士利用她的身体所作的一切。
幸好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摩利尔笑了一下,也并不想过于苛责女孩。虽然她只是做到将凯罗体内的谎言女神压制住了而已,而且为了这个还不得不借助水元素公主的帮忙。向她体内输入谋杀王子留下地神力来做到这一点。如果迷雾女士能最终冲破希瑞克的囚牢,一定会更加难缠而凯罗使用魔法会对此造成什么影响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一两次这种小戏法也没什么事吧。女法师发现自己现在也越来越得过且过了。
东张西望的四十七低下头,冲着凯罗手上地冰花吹了一口气。美丽的冰花立刻融化。层叠的花瓣好像撕碎的纸片一样掉了下去,女孩苦着脸甩手,她被烫到了。
“知道了就去做。”四十七神气活现的对凯罗说道。离开报应号并没有让他感到无聊,因为他已经开始酝酿一个伟大的计划。报应号小玩意儿而已。
塞蒙对这个决定简直是感激涕零把他们放到岸上后就一溜烟儿的开船跑了,据他说。他要和水手们驾驶报应号横跨风暴样,到遥远的新大陆去为四十七寻找世界上最神奇的金属。
不过三人也没有重返深流城,救出凯罗后摩利尔便决定尽可能的远离和神有关的人和事。所以还是不要再和欣布,还有圣武士们打交道为好,包括红袍法师。不过稍微有些奇怪的是,克洛伊也回到深流城和女圣武士们在一起,并没有继续跟着她。摩利尔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而且心中很是希望这个红发女剑客已经把对她的兴趣转移到别的女孩身上了。
所以现在他们才悠闲的站在这个叫做甜水镇的小地方无所事事。这里从地域上划分的话算是北地的南部了,虽然名义上仍然属于以深流城为首的领主联盟管辖,但是因为既不是交通要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土特产,惟有这一带的地下水水质清甜,附近的树林和小湖泊物产也算丰富,能让村民们在填饱肚子打打牙祭之余,和偶尔经过这里的商队换点外快,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安详的让人想打瞌睡。
“你们两个别闹了。”摩利尔制止了四十七再吹气,和凯罗准备以另一团冰雪回击的行为。
“这里就没有什么危险的怪物吗像欧沙利文那样的混蛋希瑞克教徒也行。”四十七环顾四周,他的目光让木制围墙边站着的村镇民兵相当紧张。
“现在这儿最危险的就是你。”摩利尔向镇子的正门走去:“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吧,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程。凯罗,你真的不打算回雨城看看么”
凯罗蹦跳着跟上她:“因为摩利尔姐姐你不会再回到雨城长住了吧我要跟着你的反正我地魔法药水肯定不是过期了就是被偷走了,回不回去也没什么所谓啦”
四十七比健壮的民兵整整高了一个头。当他发现四十七的面孔居然是由金属活灵活现的塑成的之后,更是惊讶的几乎连嘴都合不拢。
三人沿着贯穿镇子的主干道往里走,一路上村民的目光虽然有些异样,但是也没什么太大惊小怪的反应。在他们看来,反正都是些不肯安安稳稳找个正经生计地冒险者,穿着皮甲和可笑的披风,挎着长剑和箭囊,背着乱糟糟的铺盖卷,像阵旋风一样卷过他们途经的每一处地方。大手大脚的花钱,打听附近有没有什么神秘的洞穴或者古代遗迹,把一切事情都搞得乱糟糟,最可恶的是,他们总是让村里还不知道生活艰难的半大小子们心痒痒地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去屠龙,捎带着跟公爵的女儿睡觉,那就更不听大人的说教了。
甜水镇里唯一一家与镇子同名的酒馆兼旅店门前的马槽边拴着几匹毛色各异的阉马,正在闷头啃着干草。看样子一定是又累又饿,连四十七从旁边走过的时候都没有惊动它们。而旅店的大堂中也一如所有这种乡下地方
充斥着汗臭和劣酒地气味,幸好现在不是晚上,否则镇民们会让味道再重上几倍,以至于凯罗根本呆不下去。
旅店老板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看上去要比他地实际年龄老得多。但是他只负责烤面包,实际掌权者是他的妻子。一个身材胖大,嗓门也很大的女人。她像个护巢的老母鸡一样看守着这家旅馆,还有她的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