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帕克曼尽管为了逃避追踪东躲西藏了一夜,但最终还是一定要回到这里才算稍微安心。他是从一处直通地下水道的密井里爬出来的,当然这段路程不仅故布疑阵,而且被众多精巧的陷阱机关保护着。这条路作为紧急出入口实际上并不常用,没被封死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毕竟深流城广袤而且深邃的地下世界中储存的怪物和其它未知危险比明面上地圣武士和警卫还要难对付的多但是帕克曼没有办法,他甚至想。就算下到无底深渊也未必能遇上比今天晚上更凶险的局面了。
对红袍法师黑吃黑吞了他一大笔钱的愤怒现在只占帕克曼思绪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猫爪酒馆里摩利尔那压倒性的法术攻击和她带来的那个奇形怪状杀人如割草地构装妖兽尚在其次,地下水道中那个根本看不到实体的狙击者才让帕克曼无法克制的浑身颤抖。他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陷入过生死一发的危机,但是他的余生中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昨夜那种感觉了不可抗拒的死亡离他有多近近得就在他身边翩翩起舞。
他的最后一点印象是摩利尔的侍卫武士追来,和无形地死神展开激战。他不知道谁会赢,他玩命的跑,根本不敢回头看。最好是这两个混账东西同归于尽才好呢否则希瑞克教会有了这样可怕的对手,自己在深流城的多年经营怕是很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吃力的解开领扣。往日能在翻腾沸水里一把抓出十颗珍珠也毫发无伤的巧手哆哆嗦嗦,跟半身不遂了似的。心理上的疲乏和压力让他现在只想强撑着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后蒙头大睡,管它天塌地陷
墙上地铜铃响了起来。这是只有正确踩中走廊里的隐藏机关才会激发的效果,证明外面确实是自己人。
帕克曼有些恼怒地开门,随即目光一缩门外不是他的心腹部下,而是一名身材粗壮高大,神情颇为妖异的黑袍牧师。附有魔法的链枷挂在他宽大的牛皮腰带上。胸前是护心镜般大小,燃烧着希瑞克神符地挂坠。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帕克曼,毫不掩饰其幸灾乐祸地语气:“看样子,您昨天晚上似乎受了不少罪啊。”
“黑角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你大清早儿的来这儿就是为了嘲笑我”帕克曼把声音沉了下来。
眼前这个牧师虽然是个狠角色,但是也没到让帕克曼低头的程度。在稍微有点实力的人全都彼此不服的希瑞克教会,帕克曼是有足够实力迎对任何来自教会内部的挑衅的至少在深流城里是这样。
“嗬嗬嗬用不着恼羞成怒吧。”黑角摸着自己中间长了条深沟,好像屁股蛋子一样的无毛下巴。发出一种可能只有被阉掉的男人才会发出的怪笑,无论声音还是动作都让帕克曼感觉有点想吐:“实际上我是来通知您,那个年轻人想见你在中心大厅。我想。或许是有关您负责的魔法毒品交易事宜吧。我建议您最好换件干净点的衣服,新来的小伙子可是很在意仪表整洁哟”
妈的帕克曼一把摔上房门,气得像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什么时候开始一个新加入教会没几天的毛头小子也能对他呼来喝去了他向黑角那个变态卖屁股了吗要不是他曾经招惹了女红袍法师,自己的生意又怎么会砸锅呢
帕克曼粗暴的撕扯着上衣想把它脱下来,但是半途中又突然停手。就这样去见那小子又怎么了老子可是为了希瑞克教会才出生入死搞成这样的我偏要穿着这身衣服去见你。就让你看看,我为教会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别想趁着这次事情打垮我没有我帕克曼,教会在深流城的关系网和情报网起码瘫痪一半
帕克曼阴沉着脸在走廊里七转八折,无视一路上低级教徒们诧异的目光。
伸手在符石上画出希瑞克的骷髅神符,他通过缓缓开启的石门进入教堂的中心大厅。已经有几个人在这里了,都是深流城希瑞克教会的高阶成员,包括牧师黑角。
他们投过来的目光让帕克曼怒从心来想看我的笑话走着瞧
这里没有标示身份高低的长形会议桌,也没有舒适的靠背椅,甚至连最基本的陈设装饰都一件没有。天棚地板四壁全漆成黑色,压抑的让人
有一个圆形的大水池,水池中则诡异的燃瑞克神符,象征了这里是暗日圣地的同时。也给整个房间提供了一种阴沉沉地照明效果。
能站在这里的人彼此之间无所谓身份,他们全是有一定实力才得以在混乱的希瑞克教会中脱颖而出的,然后就只能看谁的谎言更诡诈,谁的谋杀更迅速,活人继续在此据有一席之地,而死人自然不会有任何身份当然,这一切最终都将归于希瑞克,如果他们那喜怒无常的神突然垂青或迁怒于某人,那么他自己的努力就无足轻重了。
看到一身污秽狼狈不堪的帕克曼。所有人地表情都是讥讽的嘲笑。看来帕克曼和红袍法师交易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大家全都等着看笑话,团结友爱可不是希瑞克教徒的传统美德。不过帕克曼不在乎他们,他明白换位而处,自己的态度绝对跟他们一样。他径直朝一名站在水池边的黑衣男子走去,那个人正背着手注视着那浮在水面上发光的暗日头骨标记,似乎已经和希瑞克神符的紫色光芒融为了一体。
“欧沙利文阁下,我刚从外面回来您也看到了。我度过了一个绝不轻松地夜晚。”帕克曼的神情颇有些不管不顾:“如果您想询问关于那该死的魔法毒品交易的事宜,那么稍后我会有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您和诸位的。”
欧沙利文回过头来。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轻掩着口鼻,毫不掩饰对帕克曼肮脏模样的厌恶,看着他地目光就像贵族看着一个要饭的:“哦,我想用不着稍后。现在就说吧,这样您不至于忘记太多细节,也好让我和诸位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哼。”帕克曼发出一个蔑视地鼻音:“忘记昨天一夜的损失就让我几乎倾家荡产该死的红袍法师黑吃黑,抢了我的钱不说。还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帕克曼先生。”一个脸上戴着面具,身材有些发福的教徒说话了,不知道因为面具还是什么原因。听起来瓮声瓮气地:“那并不全是你的钱。另外据我所知,红袍法师们虽然冷酷狡诈,但一向是值得信赖的商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帕克曼冷冷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回欧沙利文。
“因为来交易地人叫摩利尔”帕克曼加重了语气,他盘算好了。今天绝不能被欧沙利文和这帮人捏着摆布,必须寸步不让拿住上风:“欧沙利文阁下,我不知道在南方帝国阿古斯的时候。您和她有什么恩怨但是昨天晚上,她向我提出要见您。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事情也不会弄得这么糟糕。”
欧沙利文幽黑的眸子间电芒一闪。他仍然用手帕掩在口鼻上,白色的丝帕随着他的话语微微鼓荡:“我提醒过大家,必须高度警惕这个女人她,尤其是她身边的钢铁武士,极度危险。帕克曼先生,我想我没有漏了告诉你。”
帕克曼猛的一挥手,也不管衣袖上的污迹会不会飞到欧沙利文身上。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