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抬头看他。“不愧是太傅大人，果真思虑周全。”
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宁王手中到底有多少兵力，你心里可有数？”
“不算那些潜伏的同盟，大概十万的样子。”顾晏坦言。
在她面前，他没什么不能说的。
“十万人马，宁州的地方官竟毫无察觉？”
“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了。那些兵并未养在宁州地界，而是在宿州。”顾晏点了点她的额头。
沈嫣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信息。“宿州......山匪......”
“殿下当真聪慧！”顾晏倾身在她的嘴角偷了个吻。
沈嫣正想着事情，一时忘了推开他。“那位洪知府......怕也是宁王的人吧。”
“具体如何不知，但肯定脱不了干系。”顾晏蹭着她的耳垂，有些爱不释手。
沈嫣被他弄得有些痒，总算是回过神来。“别闹！说正事呢！”
“我这也是正事。”顾晏一本正经道。“几日不见，殿下难道就不想微臣么？”
沈嫣：......
一张脸顿时染上了绯色。
“让微臣伺候殿下沐浴更衣......”顾晏见她没有反抗，越发得寸进尺。
没多大会儿，净室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以及断断续续细碎的呜咽声。
守在外面的鬼卫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继续扮演着木头桩子。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沈嫣被抱出来时，身子软得厉害，提不起一丝劲儿来。
外间，惊鸿的脸红得像个柿子。“文鸳姐，殿下跟太傅......还没成亲呢......”
文鸳表现得十分泰然。“殿下喜欢就好。”
惊鸿：......
“文鸳姐姐，你变了啊！你不是最重规矩么？”
文鸳睨着她说道：“规矩是上位者制定的，约束的只是一部分人。像咱们主子这般的身份，自然另当别论。”
惊鸿顿悟。
*
宫里，小皇帝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已经许久没做过梦了。
郭诚听见床榻里的动静，赶紧猫着腰上前。“陛下，陛下可是梦魇了？”
小皇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努力维持着帝王的仪态。“倒盏茶来。”
“是。”郭诚恭敬地应下，快步走去外间又快步走了回来。
小皇帝喝了口茶，将心底的骇意压了压。
“什么时辰了？”他问道。
“回陛下，丑时一刻。”郭诚看了看博古架上的沙漏。
“朕梦见太后了。”小皇帝头一次对贴身的宫人吐露心声。“太后责怪朕没照顾好皇姐......”
“陛下定是太累了。”郭诚动作轻柔地替主子擦拭额头。“再者，凤华公主的事，也怨不得陛下......”
郭诚话音刚落，便有内侍慌张地进来禀报。“陛下，长乐宫......凤华公主......殁了......”
小皇帝猛地站起身来，而后就是一阵晕眩。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