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继续收拾着手里的文件资料,半分不急的模样:
“是谁出的力,大家心里清楚,蜚短流长的事情,不要去多费口舌与人争辩。有这着急的功夫,你还不如多收拾点东西,再过几天,将这里工程收尾,我们就要返回浙南了。”
赵秘书强自镇定,一样样的将材料整理。
可过了好半天,手里那点活还是没有完成。
高宏见他心态不对,随意翻开一本文件夹,见里面乱七八糟的塞了一堆,根本没有按照机构单位分好类,哭笑不得道:
“叫你帮忙,不是叫你来帮倒忙,去去去,赶紧房间里给我换杯新茶,正好让风吹吹,给你醒醒神!”
赵秘书被高宏赶了出来,一个人在原地焦灼磨蹭了好半天,才转身去了暂住的屋子。
高宏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就听“吱丫”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可那人,却是站在门口,半天不进来。
高宏头也没抬,笑骂道:
“赵秘书,你这胆子是比老鼠还小,不过说你两句,现在都不敢进来了?”
那人笑了两声,声音却不是赵秘书的。
高宏疑惑,抬眼一看,竟是陈策。
“您在杭市不是坐上了分管领导的办公椅吗?怎么有空来了浙南?来这里享受山清水美,还是来感受风土人情?”
文人骂人,脏字不见。
这话明显就是再说陈策吃饱了没事干,到处乱晃。
陈策也是一肚子的墨水,自然也能听出高宏的言外之意,低头又笑了两声。
高宏见他只是笑,又不说话,疑惑的停了手里的活,仔细看他:
“你找我?什么事情?”
陈策脸上正咧开的嘴角,上扬的更是厉害,像是一把弯刀,锋利的直戳心脏。
“高委员,啊不,是高宏,现在我以省组织部的名义,正式请你回杭市接受调查,从现在开始,你的所有职务和身份皆被暂停,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再行商议。”
慷慨激昂,言辞激烈。
虽然是一派的端庄肃穆,可高宏还是一下就听出陈策隐藏的得意和欣喜。
他在开心,他在得意,他在报复。
高宏垂目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重新擦了擦,又搁到办公桌上。
“我高宏愿意接受组织对我的一切审查和考验,我自认我一生光明磊落,从没有干出对组织对国家对人民有害的事情!”
陈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看来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高宏,你光明磊落?你从我手里抢走林艳的时候,你光明?你磊落?我呸!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这么多年,你每年都要去林艳家乡给她扫墓祭拜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恶心。一个罪魁祸首,还要去受害者坟前祭拜,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欺骗每一个人,你不觉得你恶心吗?”
高宏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角颤抖,对于过去强烈的情绪和回忆冲击下,他此时竟吐不出一句话。
陈策已经认定了高宏的做戏,嘲讽的冷笑一声,转后招呼等在远处的几个工作人员:
“过来!直接带走!”
几人立即气势汹汹的靠近,听到动静的赵秘书也急匆匆的冲出了屋子,一见大惊失色:
“你们在做什么!那是省领导!我要看文件,我要看命令!”
陈策理都没理他,眼神冷淡的目送工作人员押送高宏离开。
赵秘书见这帮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将高宏带走,几个箭步直接拦在了前面,伸开双臂阻挡:
“你们拿出来!东西呢!凭什么抓人!”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目光全部看向了身后站着的陈策。
陈策故作伤心道:
“赵秘书,你就别拦了,你想要的东西都在我这里,至于高宏犯的事,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做的有些不光彩的事情被组织部注意到,现在才有这次的调查,不过你放心,组织上对高宏还是很信任的,不会胡乱采信谣言的。”
赵秘书惊慌失措,心里的担忧和焦躁终于被验证,还是以这种强硬不堪的手段,这是将高宏近乎盖棺定论了啊。
“什么谣言?高委员一直洁身自好,从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能作证!”
陈策看了他一眼,低头笑着不说话,旁边一个脾气暴躁的工作人员,立马打断:
“你是他亲近下属,按照规定,需要避嫌,你的证言不足为信,不予采纳!还有同志,请你立马离开,不要阻拦哦们办案子,不然休怪我们以妨碍公务罪,一起将你抓去!”
赵秘书脸色一白,忙去看高宏,却只见他垂着头意志消沉,刚才的淡定和运筹帷幄的自信,全部消失不见,他的心更是“duang”的一下,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