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有话说?”
陈老点点头:
“我昨天电话里和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
夏晚仔细看了眼陈老的神色,有几分不解:
“大毛心心念念就是跟在您的身后,既然他认了您做干爷爷,现在您又要将他赶走,他能接受?”
这不是她胡说的,而是之前在江家失势,夏晚和大毛算计力哥时,大毛亲口说的。
他拢住了不少流浪孩子,实力不小。
夏晚又安排好了学校和新的住所,但大毛和小毛却还是时常往陈氏诊所跑,后来又拜了陈老做干爷爷,想要奉养陈老到终。
陈老却只是叹气。
小毛是个女孩,怎么教都不会出格,再说小毛性子沉静,脑袋却是聪慧,在医学上也很有天赋,她的将来也是很好打算和安排。
但是大毛却是不同。
“大毛性子太闹,又经常喜欢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我没办法能给他一个好的未来。”
夏晚眉心微皱,正要提醒。
站在门外的大毛,却是“噗通”一声跪进了门里。
“陈爷爷,我能学好,我不再调皮捣蛋,也不在外面瞎玩,求你不要把我赶走!”
“我求你!”
大毛绝望哀求。
陈老却是不去看他:
“你能保证?三番两次我不是没说过,你都不能改好,今后,你就别再过来了,好好跟着夏晚去吧。”
大毛只一直哭一直哭,没有答应。
夏晚有一点踌躇,劝道:
“陈老,要是您心里有什么别的打算,将事情讲清楚就是,您这般.....”
陈老沉默着不答话,眼神专注的看着炉子,似乎是全身心的沉浸进去,外物再不能干扰。
夏晚看懂了陈老的意思,见大毛还想再求,夏晚伸手将他拉了出去。
“好了,好好和我讲讲,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让陈老发了这么大的火?”
大毛眼睛通红,但眼珠却是咕噜噜的转,显然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去说。
夏晚看着他紧张的神情,轻声劝慰道:
“你和我说清楚,我才能给你想办法。我刚才看陈老将人都赶了出去才对我说你的事情,可见小陈医生和小毛他们不知道你的事。你再不和我说,真是的谁都帮不了你。”
大毛看着夏晚,最终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我手下那帮孩子闯了祸,他们没钱花,前两天去偷了厂里的生铁,我,我那天正巧来了陈老这里,就没去。现在,那些孩子被抓了,我最近一直在想办法摆平,手段就是常用的那些.....”
欲言又止。
夏晚知道大毛不过是个孩子,能想出的法子大不过那些胡搅蛮缠或是借机生事,可能其中还闹了不少纠纷,还被捅到了陈老这里,不然陈老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大毛紧紧抓住夏晚的胳膊,满手心都是冷汗,夏晚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害怕,温热的手掌轻覆住他的头,轻轻拍了拍,像是无声的安慰。
“我不会指责你,你不过也是一个孩子,朋友们出了事,你下意识想去救他们,这事情是无可厚非的。”
大毛一愣,这才将一直低垂的脑袋抬起,眼中恢复了希望。
“夏晚姐姐,你能帮我跟陈老求情吗?就说你刚才那些话,陈老听了肯定就能原谅我的!”
可是夏晚却是不急着开口,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大毛,你愿不愿意去我厂子里帮帮忙?日常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多看多学,跟在大人后面做做事情就行。”
大毛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身后没有动静的厨房,又小心看了眼夏晚。
夏晚嘴角的笑温暖和煦如春风,刚才的话像是随意说的,并不在意大毛的回答。
大毛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夏晚姐姐,你是个大好人是你出了那么多的钱,我才能治好我妹妹。你现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二话不说,就能去!”
夏晚却是不急的开口,而是带着大毛骑着自行车去了近郊。
这是一所乡下的独栋小院。
白墙黑瓦,绿柳红柿,十分清雅。
门口,周奶奶正在腌酸菜,一看到夏晚来了,喜笑颜开道:
“正好过来帮忙,咦,这个孩子是?”
夏晚将自行车停好,直接挽了袖子就来帮忙。
“这是大毛,大名陈平,被我借过来给厂子帮忙的。”
周奶奶也不过问,大毛半大小子能帮什么忙,只把嘴一努:
“喏,旁边就是,你过去找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老头,外号老裁缝,要帮忙的话,你找他安排。”
夏晚笑眯眯的对着大毛道:
“去吧,你去找人吧。我这边有事情,陪不了你了。”
很多时候,不是别人手把手教,就能学的好的。
大毛不该一直躲在自己或是陈老的臂膀下,是时候该接受外面社会的风雨敲打了。
想必刚才陈老对着大毛的重话和训斥,也是这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