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珍只是半眯着眼睛,在夏晚和李爱珍拼命呼唤了几次,才勉强有了反应。
“我不想吃,你们吃吧。”
说完,头一侧,又睡了过去。
夏晚将被子给掖好,和夏爱军前后脚出了病房。
盥洗室。
“妈这样子,医生怎么说的啊?”
夏爱军将毛巾仔细搓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鬓角边也出现了几缕白发。
好半天,他的声音才闷闷地传来:
“重金属排毒后身子亏了,但是孩子却还是一天比一天大起来,身体的营养现在全被孩子抢了过去,只能等孩子生下来后,再仔细调理就会好。”
协都医院的主治医生医术高明,又受到楚野的关照,自然对李爱珍的事情更为上心,但他对于李爱珍这种棘手的情况,很多时候也只能束手束脚的采取保守治疗。
夏晚叹气:
“现在只能盼着这个孩子快点瓜熟蒂落了。”
孩子是暑假的时候怀上的,按照预产期也要来年三月份,现在不过是12月,还有4个月的时间。
夏爱军两只手一直浸在冰冷的水里,一直不动:
“李家怎么样了?”
“江警官说马上就要开庭,而现在警察手里证据充分,起诉很有利。”
夏爱军愤怒道:
“这帮猪狗不如的人,简直是狼心狗肺,亏你妈对他们这么好,现在为了钱就能干出这些事!”
夏晚以前也想不通,后来在听了江警官讲了几个现实案例后,一下子就被开解了。
“自古财帛动人心啊,为了利益,再聪明的脑子都要糊涂啊。不过,爸你放心,他们会受到报应的。”
语气肯定。
夏爱军定定看着水里的手,突然明白了夏晚的意思,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转眼就是2月。
北方的年味此时已经很足了,街边,马路,各色各样的红灯笼、中国结早早就摆了出来,红了一片。
夏晚没有过年的心思,不过是看到路边有人在卖红玫瑰,给李爱珍带去了一束。
女孩长发及腰,怀抱红艳玫瑰,一路上引了不少人的眼。
自然也看在了有心等着的柳娇眼里。
住院部大楼楼下。
柳娇顶着一身时髦装备,咖啡色的墨镜,将她眼睛里的打量全挡了下去。
“你是夏晚?你好,我是楚野的母亲。”
夏晚看着这个贵妇人向着自己走来,一只戴着手套的右手递了过来。
夏晚同她握了个手。
“我是夏晚,你好。”
态度平淡,就像是对着路人。
柳娇自顾自地地门见山道:
“我们去旁边咖啡厅喝点咖啡?”
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
夏晚眉心微皱,起了几分厌烦。
她看了眼手表,断然拒绝:
“我没有时间,如果楚太太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告辞。”
柳娇伸手拦人:
“就只有一点点时间,夏小姐如果急着去楼上送东西的话,我可以等你一会,我们正好吃个中饭?”
夏晚疑惑的看她,她没想到自己看到的第一个楚家人,竟然能是这个“后妈”。
“我没有时间,我和楚太太也不熟,吃饭的话大家尴尬。如果楚太太有事,就直接说吧。”
怀里鲜艳的玫瑰,还带着水珠,虽被店主去了花刺,还是透着一种逼人强势,感觉扎手的美。
就像是此时的夏晚。
初时见着只以为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现在再看却是一朵扎人的玫瑰花。
柳娇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眼底却是冷了:
“夏小姐,对着长辈就是这种态度吗?我还是楚野的母亲,你和楚野交好,对待他的母亲也应该尊重吧?”
此时已经11点半了,按照往常,夏晚早就应该将饭盒送上去。
今天,中途去买鲜花已经晚了,现在还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拦在楼下,夏晚心里的厌烦更多了几分。
“我只和楚野是朋友,楚家的人楚野没有介绍给我认识,我就不认识。还有,楚太太,我要给我母亲送饭了,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夏晚几步上前,直接用肩膀顶开上前准备拦路的柳娇,几步进了楼。
柳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再也维持不了贵妇的做派,气到变脸:
“好啊,哪里是朵玫瑰花?!根本就是一朵霸王花!厉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