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一怔。
少年指了指她的校服。
陈曦低头一看，了然，呵呵一乐，“是的。哎呦，不行，我得走了，要迟到了。再见。”
想起少年的那双眼睛，当下的陈曦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那日，陈曦被兰向劫走的时候，她看到兰向的眼神，就已经觉得熟悉。
开始，她以为是兰向与萧木林9分相似，所以她会觉得熟悉。
现在再看，兰向的眼神与萧木林明显不同。
萧木林的眼神沉稳，自信。
而兰向的眼神中，狠厉中透着一股孤独，还有寻求同伴的渴望。
陈曦下意识地说：“你就是那个，在胡同里喂猫的少年。”
喂猫的事，唤起两人共同的记忆。
兰向的面色明显和善了许多。
兰向略带嘲讽地说：“谢谢你没忘了我。”
一瞬，兰向的眼神又恢复了狠厉，“若没有萧木林，也许现在你就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让陈曦心里反感的同时，也让她心里一凛。
“你早就想替换萧木林了？”
甚至早到，上高中的时候。
“你一直在那附近出现，是想偷袭萧木林？”陈曦睁大了眼睛看着兰向，大胆地猜测。
兰向摇摇头，“不，我在观察他，模仿他。等待机会。”
兰向轻叹一口气，换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萧义死了之后就是个好机会。可惜……”
陈曦接上他的话茬，继续猜测，“可惜，爷爷把萧木林接到身边去，自己亲自照料，而且还换了学校。”
当年萧老爷子不是没怀疑过萧义的死因，所以对这个孙子尤其保护，高中的时候，萧木林都是带着保镖去上学。
兰向赞许地看向陈曦，肯定了陈曦的猜测。
陈曦的手，不自觉地都起来，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萧义是怎么死的？”
兰向冷冷地看着陈曦，抿紧了唇。
陈曦放柔了声音，“是不是兰萍？”
兰向眼神闪躲，喉头微动，干巴巴地说：“不是，是我。”
陈曦：“我不信！”
兰向惊讶地看向陈曦。
“你对流浪猫都那么好，从来不拿剩菜剩饭给它吃，而是专门给它做好吃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杀自己的父亲？”
兰向咧嘴笑，自嘲道：“流浪猫跟我同病相怜。所谓的父亲呢？他抛弃了我。”
陈曦从兰向的举止谈吐来看，一定受到良好的教育。
如果兰萍打算让兰向代替萧木林，定是好好培养了他。
陈曦身子前倾逼问他，“你明明知道，那不算抛弃。你不要觉得兰萍养大你，你就要报恩。她是在利用你。”
兰向垂下眸子，凉凉地说：“利用又怎么样？至少这样，我还有家人。我有妈妈，有妹妹。她们对我很好。”
陈曦皱起眉头，她知道兰向说的是实话。
顾锁锁即便已经发病神志不清的时候，那眼神和语气中仍然透着对兰向的疼爱。
即便他们并不是亲生的兄妹。
想到这里，陈曦在心底里，居然升腾起些许，对顾锁锁的感谢。
兰向声音中透出些许的温柔，“锁锁的状态，恐怕这辈子都要在疗养院了。她需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