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听到陈曦所说，先是一愣，不过一瞬便大笑起来。
那笑声又带着嘲笑，又带着苦涩。
韩青：“陈曦，我理解你，觉得自己的父母有光环。”
陈曦一噎。
韩青收敛了神情，又上前两步，走到陈曦面前，淡淡地说：“你别忘了，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纠缠到一起的。”
韩青说着又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金明，“那时候，金明不过才八个月。”
“你的父母的爱情，如果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谈什么高尚？”
陈曦颔首，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知道，所以她从来没有找过金志成。也从来没跟我提过我父亲是谁。”
“她就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承受不住了，就结束了自己。”
陈曦重又抬起眼看韩青，韩青的表情晦暗不明。
“我知道这些都不够补偿你们的家庭的裂缝。”
“但人已经没了，就让一切结束吧。”
正因为陈曦父母的错误，陈曦一直也不肯与金氏有什么关系。
今天到这里来，她早就想到会碰到韩青，终究是要将当年的一切拿出来再说一遍。
去世的人，无法再感受，但活着的人，也不应该一直痛苦。
更不应该将这种痛苦延续下去。
陈曦：“我听金明说，你这些年都一直隐居在家里。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
陈曦指了一下金志成的方向，“你想怎么惩罚他，那是你的事。他应该得到惩罚。”
“但金明和陈今是无辜的。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你应该知道。”
韩青当然知道，正是因为挡不住，所以她就算带着八个月的金明讨伐金志成，金志成依然是要铁了心要离婚。
那时候陈曦妈妈已经怀了孕，金志成的心就彻底变了。
他之前没有能勇敢地带着陈曦妈妈私奔，在终于又在一起之后，他去意已决。
金志成沙哑着声音，痛苦地回忆，“当年，是陈曦的妈妈不肯跟我走的。”
会客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金志成近乎忏悔的声音。
“她不肯走。因为她也当了妈妈，所以、所以她突然明白自己都做了什么。”
“对韩青，对小明，这都不公平。”
“要怪就怪我吧。不要再迁怒一个去世的人了。她唯一错的，就是不该心软。至少，现在她还活着。”
说完这些，好像已经用完了金志成所有的力气，他再次脱力一样，瘫在躺椅中，微微闭上眼，不再说话。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韩青静默地走出了会客室，没有再对金明和陈今做任何指示。
同意，还是不同意。
两个家长都没有再做表示。
四个年轻人只能悻悻地离开。
走到金家院外，四人才微微缓过神来。
陈今小声问金明，“爸妈是同意了吗？”
金明双手环住陈今，微微颔首，将头轻轻靠在陈今头上，“同不同意，我都不会离开你。”
陈曦却言之凿凿，“他们会同意的。”
其余三人疑惑地看向陈曦。
陈曦：“你和金晴都很善良，我相信，他们也是。”
他们就是金志成和韩青。
大家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今天萧木林赶来的时候，没有带司机和助理，而是自己开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