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看了看萧木林，心中多少舒心了一些。
萧木林脸上虽然挂着熬了一夜的疲惫感，但是昨天那种可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
“我想叫你去吃早饭。”陈曦柔声说。
“好。我也饿了。”萧木林走出门，转手关上了房门。
关门的一刻，陈曦扫见书房里的桌子和地上摆了满满的A4纸材料。
陈曦没有多想，走向餐厅，准备开饭。
萧木林简单洗漱之后，精神恢复了不少，坐回了餐桌。
两人无声吃着饭，空气中凝固着奇怪的尴尬，还有两人吃饭的轻微声响。
“我一会儿去上班，你呢？”陈曦首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
萧木林没有抬头，垂着眼眸看着碗中的粥，说：“我也去公司。”说完又喝了一口粥。
陈曦看到如此默然的萧木林，不得不回想起昨天金志成说的话。
萧木林必须要进入董事会。他没得选。
昨日的温柔不再，换上的是今日的漠然。
他明明说不会做选择，因为只有她一个选择。
可今天一早，一觉醒来，他还是做了选择。
选的并不是她。
她虽然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但此刻看到萧木林无声的选择，心里还是隐隐地疼了起来。
可她太高傲了，她不想做那个被抛弃的人，于是她要做那个最先离开的人。
她忍了忍喉间的哽咽，喝了几口粥压住了自己的不堪。
而后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说：“我们离婚吧。”
萧木林拿着汤匙的手明显一滞，继而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陈曦。
陈曦却挤出一个微笑，“跟谁结婚都无所谓的吧。反正有结婚证就行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金晴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萧木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可这一刻说什么都是徒劳。
比起歇斯底里闹脾气的陈曦，此刻无比镇定自然的陈曦，才更让他绝望。
他翻看了一夜的资料，越看越心寒，越看越害怕，却又越来越坚定。
就像金志成说的，他必须要进入董事会，才能看清当年的真相，才能查出父亲到底动了谁的奶酪，以及父亲在壮年莫名其妙地去世的原因。
即便父亲的死因没有什么悬念，他也相信，父亲萧义当年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如果进入董事会，所有人的焦点都会在萧木林身上。
包括那双藏在暗处的眼睛。
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就算有萧老爷子罩着，也不过是一株风雨飘摇中的嫩草。
他需要的是更大的依靠，甚至在关键时候可以帮他一把的巨大力量。
而陈曦显然做不到。
萧木林想了一夜，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所以他现在无法面对陈曦，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因为他心里好愧疚。
“所以我们就离婚吧。”陈曦再次说。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
插在了两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