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抬眼盯着看他。
“就是这个眼神，我给你讲题的时候，你一直这样盯着我。”萧木林往桌前一凑，勾唇一笑，“不看卷子，只看我，我脸上有题吗？”
陈曦慌乱地低下头，好像被抓了包一样，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嘟囔了一句，“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还有我们一起演话剧的时候，我问你是怎么做到流眼泪的。你说，一直睁着眼不眨眼就行了。”
回忆起往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曦曦。”萧木林抿唇，顿了顿，“就算是契约，我们也别像做生意一样好吗？”
陈曦微笑着点点头，“好，我们是同学嘛。”
“可我不想只跟你做同学。”萧木林认真地看着陈曦，“我们已经领证了，就顺其自然吧，好吗？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变成真的夫妻。”
陈曦被萧木林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怔愣住了。
两人就这样怔怔盯着对方看了一分钟之久。
陈曦缓缓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说：“小时候，我可能会想，什么阶层差别，什么门当户对的，最后没在一起，还不是因为感情不够深。”
“所以当时演话剧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女主再见男主的时候，那种阶层差异带来的痛苦。我只能靠小伎俩才能哭出来。”
“我现在明白了。富家公子和贫家女之间，就算有真的感情，也不可能在一起。”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灰姑娘与王子happyendg的故事呢？”
陈曦一连串地说了一堆。
萧木林静静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过了好久，萧木林才柔声问：“总要试试吧？”
“试了之后，还是不行呢？”陈曦抬起头迎上萧木林的目光，“富家公子还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生三五个孩子。而贫家女却带着自己的女儿继续贫苦的生活，一生不嫁。”
“那是话剧里的故事。你不要这么悲观。”萧木林急切地说。
“这不是悲观。”陈曦苦笑一声，“这就是我妈妈和我的真实故事。”
萧木林一脸错愕地张了张嘴。
“我现在的父母是我的养父母。我亲生母亲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养父母是我母亲的好朋友，养母不能生育，收养了我。”
“我考上大学那年，我亲生父亲才找到我，供我上了大学。”
“我本来以为自己很幸福，就算是没有妈妈，养父母也对我很好。亲生父亲又回来找我，还对我不错。我大学毕业前，我才知道，我亲生父亲家里当时因为我母亲家时普通家庭，不同意他们谈恋爱，最后棒打鸳鸯。我妈妈却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不难为我父亲，偷偷生下了我。而我父亲，已经跟另一个千金联姻，生了两个孩子。”
陈曦自嘲似的笑笑，“多么烂俗的故事。可它偏偏是真的。父母没得选，但我要自己选自己的人生。”
“我毕业的时候，他想让我留在B市，给我安排到他的公司工作。我不肯，所以大老远跑到s城。”
“他要给我出钱在s城买房子，我不要。”
“他私下让我养母出面，给我介绍对象。我变着办法拒绝。”
陈曦抬眼望向萧木林，“直到遇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提出契约结婚这么荒唐的建议。你居然也答应了。”
她眼神苦涩又镇定，“那就这么荒唐下去吧。反正我对爱情不抱什么希望了。最起码能帮上你的忙。”她无奈地笑笑，“而且你的二叔一家真的挺气人的。我也希望你能坐上继承人的位置，打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