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阑拔腿就要往潜学宗里面跑,她还没跑出两三步,脑袋就又撞在一个人身上。
芩阑抬头,卫将跟一堵墙似的站在他面前。
“你让开。”芩阑冷声道。
卫将垂眸,定定地看向她:“你不能进去,里面很危险。”
“你管不着。”芩阑意图从卫将身边绕过去,却被卫将带着又揽进怀中。
他一只手箍着芩阑的后颈,紧绷的面颊紧紧贴着芩阑的:“求你了,别进去好不好?”
“救你姐姐的人已经来了,我们就算进去了也无济于事,潜学宗不属于东澧国的管辖,朕保护不了你,求你了别进去。”
卫将第一次在芩阑面前自称为朕,可是他的语气里带着卑微和祈求,将自己贬到了尘埃里。
刹那间的难过弥漫上芩阑的心口,她忘记了挣扎。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芩阑问道。
“对不起。”卫将犹豫着,还是哽咽道:“如果我不去争夺权力,在老皇帝死之后,我就会被送出东澧,到西风国入赘。”
“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想让你无忧无虑的和我在一起,可是……”卫将缓了一口,说:“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芩阑怔愣着,她以为卫将只是受不了权力的**,却没想到对方也是被迫无奈。
“你应该告诉我的呀。”芩阑埋怨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应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而不是瞒着我自作主张。”
卫将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呼吸短促而热烈,如同一只受伤了的大型犬,在它觉得安全的地方抽噎哭泣。
芩阑忽然想起来,她问道:“你当了皇帝,以后是不是会有很多的后宫嫔妃?”
“不会。”卫将连忙说道:“我的后宫至今空无一人,唯一的皇后之位是留给你的。”
“哦。”芩阑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欣喜:“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卫将抱着芩阑的双臂又紧了紧,如果他身后有一条尾巴,估计会摇晃的飞起来。
在一旁蹲守半天的左燎原:“……”
***
司空长陵出现的那一刻,谢渊和青徵都感受到了。
那股强大的气流几乎席卷整个潜学宗,前来禀报的弟子还没走到谢渊跟前,就被强大的压迫力给推到地上,鼻子受到撞击,流出两行鼻血。
谢渊站到青徵面前,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似乎有种奇怪的预感,青徵会被带走,会离他而去。
司空长陵降落在两人面前时,脸上并没有戴从前的黑色面具,他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光辉,犹如被神光沐浴。
在看到谢渊身后的青徵时,便再也看不清其他。
青徵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青楼的不能再青楼的衣服,她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什么作用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抬头时再次对上对方的眼神。
察觉到司空长陵眼神的不只有青徵,还有谢渊,几人还未开口说话,谢渊头上的簪子便陡然出鞘。
簪子的尖端携带着大量的元素之力,拥有着常人肉眼所不能及的速度刺向司空长陵。
青徵的心里猛然一跳,她不自觉的从秋千上站起来。
簪子在抵达司空长陵面门前的十厘米处陡然停下,司空长陵面前仿佛横亘着一堵坚硬而巨大的墙,刀砍不破,枪刺不进。
司空长陵连手指都没有动,那簪子却剧烈的抖动起来,谢渊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下一秒簪子的尖端开始碎裂,细小的木屑在空中化作粉尘,粉尘又落在地上。
“不,不要。”谢渊瞬间红了眼眸,“不要!!”
司空长陵的眼眸里却带着怒意,他对谢渊的嘶吼置若罔闻。
谢渊冲过去,想要抓住簪子剩下的一小部分,可是在他要抓住那簪子的最后一秒,整个簪子彻底粉碎,就连灰尘也在空气中消弭。
司空长陵的手终于动了,他刚一伸出手,青徵便喊道:“你别伤害他。”
司空长陵转头,眼神中带着失望和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我说…”青徵顿了顿:“你别伤害她,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你喜欢他?”司空长陵沉声问道。
“我没有。”青徵立马否认:“他还是一个内心没有长大的孩子。”
青徵看着司空长陵,司空长陵慢慢朝她走近,和以往一样的身影,这是青徵从未见过的一张面容,可是那双深黑色的眼眸依旧熟悉。
司空长陵伸出手,抚过青徵的面容,最后落在她单薄的衣服上。
这衣服将她纤细的胳膊和腰身通通露了出来,莹白的皮肤泛着柔和的光,司空长陵的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像是压抑,又像是恼怒。
“这是他逼你穿的衣服?”
青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是谢渊逼的,那谢渊估计会没命。
说是自己愿意穿的,那便是……她不知羞耻。
算了,青徵狠了狠心:“我自己愿意这么穿的。”
“你喜欢这样?”司空长陵说着:“从前不知道,你竟然还挺……”
青徵待站在原地,听着黑心肝在自己耳边的最后一个字,瞬间她的脸得通红。
“我没有……”青徵没多少底气的反驳着,人证物证俱在,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司空长陵握着她的手说道:“我可以不杀他,跟我回去。”
青徵点了点头,她看向谢渊,谢渊蹲在地上,去找寻那簪子的碎屑。
听到青徵要跟着那个人走,谢渊立马站起来,三两步奔向青徵,他还没走近,一股巨大的威压朝他袭来,他仿佛骨骼都要碎裂。
“不行,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谢渊想要从威压中挣脱开来,可是实力的差距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挣脱。
司空长陵分出眼神看了谢渊一眼,说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握着青徵的手又紧了几分,紧接着,他用力往前带了带,一只手揽上青徵的腰身,不凭借任何飞行物便离开了潜学宗。
“不!她是我的!”谢渊眼眸猩红,嘴里不断重复着:“她是我的,你不能带她走。”
直到司空长陵和青徵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的潜学宗所能看见的视线范围内,谢渊的手指已经嵌进了皮肉之中,血液流下来,将破碎簪子的碎屑又染上了一层鲜红。
谢渊死死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还是不够强大,他还是拥有不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青徵被司空长陵揽着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她此刻有些不敢和黑心肝说话,就如同自己真的做了亏心事一般。
但是细细想来,青徵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可这莫名其妙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怎么才结丹初期?”司空长陵忽然问道。
青徵这才想起来,这莫名其妙的心虚是怎么回事,她好像一个快结束假期的学生,马上就要交作业了,不,现在已经到交作业的时候了。
“应该马上就结丹中期了吧……”青徵的声音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