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角落里的青徵忽然说道:你那么贪婪的一个人,真的不怕死吗?”
老者的笑声顿了顿,他的内心世界仿佛暴露在众人面前,就连之前的笑声听起来都在掩饰些什么。
青徵又说道:“你对你的宗门真的有那么忠诚吗?想你那么一个自私的人,自从被你的哥哥欺骗以后,你还能相信什么呢?相信你死了以后,潜学宗门所有的人都会祭奠你,都会感恩你的所作所为,你觉得可能吗?”
老者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同样站在牢门外的江凝玥眼里露出了一丝惊诧。
江凝玥和慕容长老将青徵叫过来,原本是想核对这两人说的话和青徵看到的是否一致,没想到……
“哈哈哈……”旁边牢房的严长老忽然出声:“小姑娘,你很会揣度人的心思,可是如果我们真的说了什么,潜学宗也不会放过我们。”
青徵笑了笑:“可是如果你们不说,终究会死路一条。”
青徵看向严长老:“你们在等什么?在等潜学宗的大部队攻打东澧学院以后,将你们放出来,他们还能信任你吗?再说了,你觉得我们学院会留你们到那个时候吗?”
严长老那常年笑嘻嘻的脸色顿了顿,眼里带着说不出的忧伤,仔细看过去,他的眼底深处也有一抹灰蓝色的痕迹。
青徵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缓缓说道:“妖兽谷试炼的那几天,我们看到了你们宗门禁地,看到了那棵依靠活人献血所喂养的变异种,如果我没有猜错,潜学宗的弃子都会成为那颗树的营养液,对吧?”
青徵再次转过头来,看向那老者:“你守护着禁地,也能看到你们的宗门都做了什么。”
老者短暂的出神,他冷哼一声:“那又怎样,被当成营养液的又不是老夫。”
“你们的宗门就像一块小岛。”青徵说:“某一天,海水涨潮了,陆地的空间越来越少,从一开始他们抛弃那些外围的老弱妇孺。”
“紧接着,他们抛弃对这个小岛没有贡献的人,在最后,留下的只是那些最强的人,你觉得你是最强的人吗?”
老者的嘴唇抖了抖,冷汗从他的额角汇聚成一颗大滴的汗水,顺着皮肤流下来。
江凝玥适时说道:“我以院长的身份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说出你们所知道的关于潜学宗的一切,本座就会在暗中放了你们。
除了这块大陆,你们还可以去往另一个地方,到时候天高海阔,潜学宗管不了你们。”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岩石上的水滴一颗又一颗的落下来,老者闭上眼,心脏的跳动愈演愈烈。
当年的他遭受了亲哥哥背叛,穷途末路之际,被潜学宗抓住。
宗主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修为,之后便将他装进那颗巨大的茧里,他看见同样被抓的其他人。
大多数的人都被宗主搅成了肉沫,倒入眼前湖水之中。
当时的他一半是庆幸,一半是恐惧,那时候的他便已经意识到,只有对宗门有用的人才会被留下来。
不知等了多久,老者率先开口。
“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在幽深的地底不断回**着。
越是往后说下去,江凝玥的脸色便越发僵硬。
说到最后,老者释然的笑了笑:“你们就算是放了我,我也活不了几年了,那棵变异种就像是令人上瘾的毒药……”
一旁的严长老也在笑:“老夫还好,应该比你活的久一些。哈哈哈哈……”
那天夜里,江凝玥暗中放走两人,临走之前,老者看向一边站着的青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