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濯甚至能听见她牙齿打架的声音。
南方的秋天并不会直接入冬，白天甚至和盛夏一样热，但岑溪从血液里骨髓里都在发冷。
周濯怕她控制不住，把手掌塞到她嘴边，想要她咬住，以防她咬到舌头。
可岑溪倔强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头。
周濯正要离开，却迎面走来几个男人女人。
他们惊喜得笑着和他打招呼，熟练得递烟要给他点火。
可只换来周濯冷硬得让开两个字。
李俊以为是周濯没有认出来他是谁，笑着自我介绍：“濯哥，你这贵人多忘事儿啊，咱们以前还是同班同学呢，我是李明，那个是田林，还有这是杨晓，我们以前都坐在最后两排，还一起打过篮球呢！”
“还有，这是我朋友，程阔，我先前说我和你是好兄弟他还不信呢……怎么样，一会儿去哪儿搞两杯，叙叙旧？”
这些人，过去太久了，周濯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就算有，这些人当时跟他亲近，也不会是为了他身上那点儿钱，为了让他请他们去网吧酒吧厮混的狐朋狗友而已。
从来没有岑溪，去庙里求他不要后悔余生，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关心他少抽点烟……
她从来偷偷看他，不求任何回应回报。
周濯揽紧岑溪，现在的她孱弱得就像泡沫，好像一碰就碎。
大概是看他沉默，李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真以为他们关系好，在程阔面前要伸手揽住周濯肩膀，吹牛的话马上就到嘴边了。
周濯看见他的手马上要碰上岑溪，直接扯住他的手臂，一扭，给他按住，单膝下跪。
李明痛得要死，歪着身子傻猪一般哀嚎。
这声响立刻吸引来一众目光，有人凑过来要拦住他们理论，还掏出来手机作势要报警。
岑溪尽全力拉住周濯的衣服，冲他摇摇头，让他松手。
周濯知道她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眼下带岑溪去医院才是最重要的。
他握住岑溪的手臂，以防她无力支撑摔倒。
可李明就跟疯狗一样，捂着胳膊黏上来：“你怎么无故打人？我这手要断了，你带我到医院看病！要是我之后都不能养家了怎么办？”
这摆明了碰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周濯虽然手上用了力，但也不至于让人断手。
这不是想钱想到脸都不要了嘛！
李明原本想着带朋友过来吹嘘一番，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心里憋着股火。
什么冠军明星，以前不也跟他一样是混混？
他还要大声嚷嚷，周濯一直护着的人轻声道：“我们不介意，去警局聊一聊，李明。”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尤其还是个长的不差的小美女，李明一下心有些酥酥的。
可她虽然脸色苍白，目光却冰冷，死死盯着他道：“好久不见，你不记得我了吗？李明？”
“你是什么人？”
“我是……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