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青野顺势坐到正堂开始训人,“你说说,昨晚去哪里了?”
谢羡低着头不回答,装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样。
荀青野冷笑,“你大哥以后要当家主,你二姐以后要经商,你二哥以后要当族学先生,你……”
“你三姐……”荀青野突然停下,就听到谢羡在嘀咕,谢羡抬头讪笑,“母亲,我错了……”
“二婶婶,三婶婶。”谢松照理着他的袖子出现在门口。
“哎,怎么瘦了也憔悴了。”虞清棠这一打岔,荀青野也就忘了谢羡,转眼看着谢松照感叹,“可不是,为国事操劳啊。”
谢松照如果谢羡时拍了下他的肩膀,谢羡趁机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侯爷,二夫人,三夫人。”归鸿又捧着信进来。
荀青野一看他捧着信就眼皮跳,谢松照接过来拆开,微微笑道:“二位婶婶今日受委屈了,侄儿一定会帮您出气的。”
荀青野也不多问,只跟他说王泽长的事情,“王家出了大事,但我的线人没有打听到是什么事,他们府里都瞒得紧。”
谢松照笑道:“他们的凤气被我毁了。”
虞清棠眼睛一亮,“说说。”
两人听完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虞清棠咋舌道,“西王母……他们就供奉一个西王母,就说凤气?”
“看他今天的反应,应该是。”荀青野低头转着手上镯子。
谢松照颔首,“正是,北风南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燕都东宫。
太子满脸郑重,“毕九如,此去江左,一切调度都听雍昭侯的,记住,如果遇到危险,救他,还有太医院的胡太医已经收拾好了行礼,跟你一起去。”
毕九如叩首,“臣领命。”
万慎看他一直心神不宁,笑着岔开他思路,“殿下,明日就是大典了,您何不休息一日,这时节,御花园里的红梅开得极好。”
太子突然想到什么,“万慎。”
“老奴在。”万慎收敛了笑脸躬身。
“本宫记得有个鎏金的熏球,很是精美,你去找出来,然后再去找天青色刻花的熏炉,本宫要送给兄长。”太子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懒得出现几分兴奋之色。
万慎背上虚汗连连,跪下道:“殿下,那只熏球是皇室规格的,赏给侯爷,怕是会为侯爷召来烦忧,殿下三思。”
太子声音冷下来,“那就去照着打一只,降了规格便是,他难得有喜欢的东西。”
万慎不敢再说,只能领命下去。
太子看着手边的玉玺,定了定心神,兄长,你多年夙愿就要达成了。
王家府上每一个好脸色,王泽长看着断头的西王母愤怒不已,上前又踩了两脚,“就在你院子里!它没了你都不知道!”
王书心反驳道:“父亲,若非你将这里的侍卫全部调开,今日之事,又怎么会发生?”
王泽长踹了一脚西王母硬硬的头,“这玩意儿能见人吗?”
王书心奇怪的问,“它都不能见人,那你弄它出来做什么?”
眼看王泽长又要发火,下人冲上来跪下,“宗主,燕都方向来的大队人马正逼近江左地界。”
王泽长冷笑,“太子登基,潜龙时跟着的人自然要大加封赏。”
王书心却道:“大队人马,有多少?”
“八百。”
王书心蹙眉道:“父亲,八百不是个小数目,这已经超过了封赏的规格,恐怕是太子派人来打探消息了。”
王泽长心烦地踹了西王母两脚,“把头给我安回去!”
“恐怕不行。”王书心叹气,“贼人将手指也折断了。”
王泽长直看得抽气,“畜牲!”
王书心焦急道:“父亲,我们现在应该调动侍卫,将府上……”
“我知道,你个小孩子别乱插手。”王泽长沉浸在自己夺取了家主位的成功中,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什么有机会下手,若非他兄长百般信任,那茶水怎么可能进得了家主的肚子。
上行下效,这些年王家的风气败坏,而琅琊王氏也不再与他们又来往。
承德十一年初冬,承德帝退位,尊为太上皇,迁居景仁宫。掌政太子继位,改元嘉祐,大赦天下。
十一月的火炉是万万断不得的,整日都烧着,在举国同庆的周国,江左以一种诡异的安静等待着过年的到来。
谢府紧闭了十来日的大门终于打开,谢松照在院子站了半日,肩头落满了雪,“陛下安好?”
毕九如恭敬的回答,“回侯爷,安好。”
谢松照颔首,“后日谢家会请世家宗主宗妇,宗子宗女来赴宴,你到时候就将人控制住。”
毕九如不解,“请就一定会来吗?”
谢松照转身往廊下走,“这边的习俗,提前设宴请大家过府,便是过年了,后面的日子便要关上门,自己一家人过了。一定会来的。虽然可能会带点贴身侍卫。”
谢家设宴这一日,竟然是难得的晴天,暖阳照雪,竟然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温暖来,**人想要捧团雪来赏玩。
“今年怎么这么早便设宴了?”
“我们家侯爷回来了,可不得早早过年,他是个大忙人,等会儿又走了,这团圆饭怎么吃。”荀青野熟稔的招待着来的宗妇。
而王家迟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