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康宁似乎只会蔑视人,她往院子中央一站,就是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看得管家牙痒痒,真想把她轰出去。摄政王府这么有胆量的,找不出第二个。
康宁没有辜负管家的期望,在一片死寂中开口,“就这么个破地方?也配给本郡主住?”
谢松照原想配合一下她,可这话……叫人怎么接?
康宁转过身来,“怎么,侯爷住的惯?”
谢松照不是很想搭理她,“……王爷这府内着实清冷了些。”
康宁又转过身子去看着管家,“听见了吗?住不惯!给本郡主换一处。”
管家:……
管家挂着他那疲惫的笑脸,“郡主,这是王爷安排好的,在下不能随意更换。”
康宁冷冷的哼声,“王爷安排?他一个大男人,还管这些事?你们王府是没有女主人了?”
管家心道,敢让王妃出来吗,你两凑一起,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啊。
“刘管家,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要婢子去请王妃过来吗?”惊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门口。
管家惊得一头冷汗,“惊鹊姑娘,不用不用,这些老奴可以,不用劳动娘娘。”
康宁却不是个省油的灯,“怎么不用?你去叫你们王妃过来。”
管家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冷下脸往前走了两步,“康宁郡主,客随主便,这么晚了,您还是将就一下吧。”
谢松照往左走了两步,挡住康宁,“刘管家,王妃都发话了,你这样,会显得你们王府很没有待客之道。”
管家内心已经抓狂了,“侯爷……”
谢松照厚着脸皮接话,“刘管家,在下身体弱,可不要在王府出个好歹,怕是周国的兵马要来问罪。”
管家冷笑着要说话,叶混却不知何时站到了长廊下,拢着烛火开口了,“谢侯爷,康宁郡主,我们王府向来以礼待人,还望侯爷和郡主,不要无理取闹。”
谢松照拢着袖子,摸着手腕上的红线,轻轻的道:“叶主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还是多积些阴德为好。”
叶混看着他,毛骨悚然,“谢侯爷,话……”
谢松照打断他的话,“叶主簿,今日,本侯,偏不住这里。”
“不住就不住,吵大半天了,王府是没有房子了吗?”温孤绛都还是以前那一袭紫衣,上面秀着兰花。
“王妃。”
温孤绛都踏进门来,“走罢,我给你们找了个好地方住。”
刘管家不敢拦,叶混连她这个人都不想看到。刘管家眼巴巴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捉急道:“叶主簿!现在怎么办?”
叶混冷笑,“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可你敢吗?”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刘管家叹气,“我总觉得王爷知道。”
叶混拍了拍袖子,“怎么不知道,他说不定一眼就能看穿,哼……”
刘管家头疼,“这……”刘管家药了咬牙,“不行,我还是要跟着。”
叶混颔首,“你跟吧。”
三人走得近,嘴唇翕动,温孤绛都再次确认,“出兵攻打南国?”
康宁颔首,“对,国内裁军,国外一向战无不胜的军队却遭惨败,你说这一盘散沙还能撑多久?”
康宁现在眉目深沉,与方才稚嫩娇气的郡主判若两人。
温孤绛都缓缓勾起一个笑来,“真是个好主意,但要如何才能说服他出兵却是一大难题,这需容我多想想。”
谢松照一如既往的老谋深算,“他一定会出兵,我们都在推波助澜,公主,你只需要给他一个疯狂的理由就行。”
温孤绛都踩着昏暗的夜色,有些沉默,“他最近似乎着魔了,对我分外上心,就像戏折子里的故事,不过我看他看得恶心。”
康宁冷笑,“不就是因为你之前温柔过一段时间,他突然喜欢上了呗,这种东西都不长久,公主千万当心。”
温孤绛都望着了天上的下弦月,“代北亡魂不计其数,我怎么可能沉醉在这不靠谱的情爱之中。”
谢松照适时插话,“你放心,就算他不听也没有关系,不用急。”
温孤绛都侧目看了眼他,轻轻颔首,在一处院子前停下脚步,“就这里罢,这叫揽月轩,分东西两厢,委屈二位了。”
康宁不解道:“为什么不让我再说两句她?”
谢松照微微蹙眉,“郡主,她本就恨顾长堪,你却揣测她是否喜欢仇人,你这样说话,怕是会败光盟友,赔上自己。”他看了眼在昏暗的烛火里越走越远的温孤绛都,轻声道,“郡主,我布局,从来不会押宝。”
康宁纠结道:“谢松照,我不觉得她能成,于顾长堪而言,她可以被宠,但触及某些事,我想……顾长堪甚至会杀了她。”
谢松照云淡风轻的道:“这本来就是个障眼法,没指望她能成功。”
康宁:……你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