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竟然可以瞒过这么多人的耳目,悄然无声的来到索赛克的身边,轻而易举就将索赛克的生命握在了手上,这份实力实在太惊世骇俗,是恶魔的同伴出手了
索赛克身形不动,但眼中却闪过了恐惧,假如此人想要自己性命,刚才自己已经和死神见面了。
阿伦却轻轻松了口气,怒浪终于回来了。
怒浪的另一只手,也就是那只代表死亡的右手正提着一个黑色的丝绸袋子,令四周众人也警惕提防,恶魔伙伴手中那袋子里,说不定有无数个人头,只要袋口一开,那数之不清的人头就会滚出来,其中说不定有自己熟悉的面孔,要不然就是什么可怕的暗器,一打开就会杀人于无形
当然谁也没想到,里面装的不过是食物罢了。
阿伦目光柔和的看向索赛克,淡淡的微笑着说:“索赛克,我们之前的协定仍然有效,只要你肯立即离开,我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索赛克的眼神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他沉声说:“我们立即离开,从未来过这里”
怒浪看了一眼阿伦,阿伦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信赖,怒浪立即收回了指在索赛克喉咙的手指。
索赛克深深的看了一眼阿伦,眼神深处中闪过了茫然和怨恨,但隐约中还带着点感激,他向阿伦微微躬身,以示敬意,才朝众黑衣人一挥手。
他们的离去,与他们来时一样迅捷,眨眼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索赛克远去之后,怒浪那凌厉的杀气也渐渐地退去,回复成原本懒散的模样。
他看见阿伦正注视索赛克离去的方向,便低声说:“你和他认识很久了”
阿伦唏嘘的叹了口气,想起的却是当日的汉弗里伯爵,从威风凛凛的不可一世,到最后那个勇于牺牲自我的垂死老人,他临终的托付虽然只是短期行为,但自己在潜意识当中,总觉得亏欠了汉弗里什么,他毕竟曾用生命来拯救过自己,而索赛克,正是汉弗里生平中最喜爱的弟子,放他一马,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怒浪拍了拍阿伦的肩膀,很是凉解的说:“从那家伙离去前怨忍的眼神,到你现在茫然的神情,我什么都明白了唉,娜娜小姐,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喂”
“”
这一段插曲过后,怒浪便以熟练的动作,将袋子中的食物统统倒到了桌面上,口中解释:“幸好现在是冬季,采购不容易啊所以天空圣堂储备了大量的食物,啧啧,不然我哪能这么快回来。”
阿伦瞪大了眼睛,说:“天啊你偷了这么多,神看到了,一定很生气。”
“胡说,神是宽容,哪有这么容易生气,那你不吃好了”
“这个我当然同意,神是宽容的”
两位无神论者对着亭子边柱子上面的碑文,似模似样的念了一段,最后以一句“神将宽恕我们”,便开始分享贼赃。
天空圣堂的干食和点心虽然美味,但过于清淡,不太合两人的胃口,怒浪很快便喃喃的说起最近世界的各大新闻,并不时插入自己的见解,阿伦心不在焉的聆听着,偶尔也评论两句,他注视着暗沉沉的天空,仿佛之间,又回到了那个暴风年代。
在那个时侯,几乎每天都徘徊在生与死之间,每天都努力的充满生气去面对将来。
现在回头想想,其实他和怒浪在那个时侯,真正在努力的,是在逃遴现实,那一个他们所不敢面对的现实,所以才用生与死之间的刺激来麻木自己。
那段年华匆匆而逝,想必怒浪也和自己一样,渐渐从迷惘中走出,渐渐去面对现实,但那份压得叫人喘不过气的无奈,却是何其的沉重。
远方黑得看不到底的天空,仿佛正如那无法摸得清的未来。
他喜欢和怒浪待在一起,是否内心深处,正深深的缅怀着那一段离开了现实、一去而不再复返的暴风年华,说不定,怒浪他也一样
阿伦慢慢将目光垂下,发现黑暗已完全将自己笼罩在其中,凤雅玲房间的灯光正明亮耀眼,是不是有着某种征兆,她是属于光明,我是属于黑暗,是不是就如同正义和邪恶、人类与亡灵一般,水远都只能站在对立面,水远也不可能共存在一起。
身旁的怒浪忽然停止了原本的话题,正容的插了一句,说:“狂风,总有一天,我要在一个万众嘱目的环境下,一圈一圈的脱下我头上的绷带,露出那对生来就与我共存在一起的英俊耳朵,让所有的世人看清我真面目后,仍对我报以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阿伦的心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假如真有这么一天,该是多么的耀眼夺目啊
怒浪注视着阿伦,沉声说:“狂风,相信我,你也可以的你可以选择属于自己的方式,譬如说,你可以光着膀子,大步大步的走在繁华拥挤的长街上,然后,你拿着牛角刀,一刀一刀的割在自己身上,那见兔的银灰色血液汹涌而出的时侯,世人就向你疯狂鼓掌,以表达他们对你狂热的爱戴,还对你投来鲜花和崇慕的眼光,老人们还赶紧把你流出来的血用瓶子收藏起来,以后拿回家祭拜”
阿伦为之哑然失笑,那该是多么滑稽荒谬的一个场面啊真亏怒浪能想像出来,但这样的场面,又怎可能有实现的一天呢
正当怒浪说得兴高采烈,阿伦也想入非非时,凤雅玲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阿伦不禁站了起来,怒浪也停下了说话,却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也静静的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洛塞夫大主教缓缓走出,面容深处隐约可辨出几分疲倦,阿伦大步走了上去,怒浪似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在了阿伦后面。
阿伦并没有开口,但他的眼神足以向洛塞夫表达他想知道什么。
洛塞夫平静的看向了阿伦,那惺松的目光似乎能洞察到阿伦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隐约当中仿佛还带着怜悯与鼓舞,他那老态龙钟的声音,嗡嗡响起:“蓝雪云先生,无须担忧,凤雅玲小姐的高烧已经退去了”
阿伦的心不禁一松,面对这位高贵的老人,他觉得有必要再交代些什么,他说:“洛塞夫大主教,其实我”
洛塞夫大主教平静一笑,打断了阿伦,说:“你到底是谁,这并不重要事实上,也没有人能回答出你是谁、我是谁这样的问题。蓝雪云先生,进去看看凤雅玲小姐吧在她还没入睡之前。”
阿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内心深处不禁也轻轻问一句自己,我是谁
他发现这个问题实在无从回答,当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忽然变成最复杂的时侯,人是最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