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惨败回城,竟然问起口令,自己何曾吩咐过什么口令再说此时情况急如烧眉,何须口令开城
对方军中,有不知名的悍勇武将多名,个个皆有一身武艺横扫全军,如此人物,岂能默默无名如此人物,岂能容张镇周轻易被擒南海仙翁擒去张镇周多日,为何不见踪影王伯当部率众伏击徐子陵,为何不见大胜而回
徐子陵
祖君彦忽然于麻木呆滞地心中闪现这一个名字,他一下子明白了很多很多。
“徐子陵何在”祖君彦忽然大吼,声音扭曲变形,尖锐高亢,如矛刺人,祖君彦形若疯子一般,朝正一路杀溃散士兵而来的大郑军尖声大吼道:“徐子陵你出来出来”
“你不用那么大声。”徐子陵骑着未名,呵呵笑着策骑而出,轻轻除下脸上疤脸的面具,恢复了自己的真面目,然后冲着祖君彦微笑道:“我听得见祖军师的声音。不知祖军师唤本人何事啊,是不是开城口令真是抱歉,我忘记跟祖军师提起了,开城的口令是芝麻开门。”
“吴广德。”徐子陵又朝偃师城中大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开城门让祖军师进去”
“未然不敢。”城上吴广德向徐子陵拱手为礼道:“末将马上打开城门,欢迎祖军师进城。”
吊桥在两人的对话后缓缓放下,而城门也随之打开,露出黑乎乎的门洞,有若不知名的洪荒怪兽那巨口裂张,似乎在无声嘲讽,也又似要择人而噬。
现在谁也不敢动,瞎子也看得出来,现在进城,比起立即用刀子抹脖子,那也是相差不远的事。
不知谁的兵器先无力地掉在地上,然后这一下引发了恐惧的狂潮,几乎所有的瓦岗军,都在同伴那种恐惧疯狂的传导中,抛下了手中的兵刃。又裂开一条大道,让徐子陵骑着未名轻易地自军中穿过,来自祖君彦的面前。
就连祖君彦最忠心的亲卫,还勉强握刀持剑的手,也在颤抖不止。
第三百九十一章洛阳城陷
“果然”祖君彦看着徐子陵骑在未名的背上,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不觉喉咙微腥,胸内有一丝热流渗出。祖君彦轻掩住口鼻,抹去鲜血,又微咳一下道:“我败了,我败了”
“你不想问问原因”徐子陵看着祖君彦,突然如此道。
“一个将死之人。”祖君彦又咳嗽两声道:“就算知道再多,也无济于事。不过,我咳咳我虽败于你手,但密公一定会赢你的,一定。”
“李密去了洛阳”徐子陵一听大笑道:“祖军师莫要吓我,蒲山公得了洛阳,他也翻不了天,你不要以为这些就可以打击到我吧蒲山公虽然有重甲步兵三万,但我也有铁骑数千;他有蒲山公营精锐,我也有水军弩兵;他有荥阳,我有江都;他有突厥人合约,我有江淮军联盟。蒲山公虽然智计天下,瓦岗军虽然常胜不败,可是,这还吓不倒我”
“荥阳”祖君彦突然大声咳嗽起来,口鼻之中鲜血飞溅。他脸上涌现一种奇诡的艳红,让他看得来精神抖擞,道:“你应该喜欢沈军师吧难道她有什么意外,咳咳咳也打击不了你吗”
城东,民居之内,有座外表平凡的小院,院里有小楼一栋。
门微外着,徐世绩不知迈进多少次,他总是兴冲冲而来,心满意足而走,这里的主人,几乎没有一次曾让他失望。她与他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但是,他对她,于心中总有一份难以道明的情愫。虽然也常常在外去青楼发泄,特别在她不在的时候,可是,一旦返到荥阳,只要看见她,他又会弃刚刚甜言蜜语的青楼红姑于脑后。
她,对他来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她,于他心中,有着一种不可替代。
沈落雁一身白衣如雪,她闲坐于厅,素手持笔,正在一张画上细细描绘。而那一个丑陋的健壮妇人,则在一旁垂手而立,陪同并监视她平日的行动。
徐世绩不止一次看见她坐在那儿画画,也不止一次看到那副画像。画像中有人,一身血红。看不清他的身形,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双眼睛。画得清楚细致无比。那一双眼睛所蕴含的东西简直无穷无尽,有爱怜、痛惜、惊喜、激动、欣慰、沉静、凝思无数各种不能相容的情感都蕴藏其中,每一次仔细看去,每一次不同的心情看去,都会看到不同的表现。
但最多的,却永远只是温柔。
那一双眼睛所表现出来的温柔让徐世绩心中极是嫉妒,而且无奈。
看见这一双眼睛,他就知道,她的心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双眼睛的主人。
因为这一种温柔,在他的眼中也会出现,在看着她的时候,徐世绩相信自己也是这样温柔的。但相比起这一双眼睛的温柔,他有些自卑。
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温柔,相比之下,是那么的不足,是那么的淡薄。
到底心中有多少的爱意,才会露出如此温柔的眼光呢徐世绩不能想象,他甚至也不用想象,就已经知道,他败了。他彻彻底底地败了,他无法与这一双眼睛的主人相提并论,至少,在爱意方面不可能。他除了嫉妒,倒没有太多的怨恨,因为,他为自己的不足感到惭愧。
“你来了”沈落雁眉毛也不动一根,口气清淡如水,道:“请坐吧”
“我来这里。”徐世绩咬咬牙,微微硬起心肠道:“不是来坐的。”
“啊”沈落雁口中微诧,但人却丝毫不为之动容,继续着手中的描绘,一边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密公有令。”徐世绩觉得一辈子从来也没有那么为难过,他宁愿自己从来也不知道这一件事。可是,这件他最不情愿最为痛苦的事情,得由他来宣布,徐世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酸苦,道:“沈军师通敌叛主,罪证确凿,论罪当诛尽一族,但念主属一场,又有昔日之功,赐丈二白绫自决”
“原来还记得昔日之功和主属一场。”沈落雁听了,停了下来,微微一笑,又挥笔而绘,一边道:“如此真是多谢密公了。”
“雁儿,你你只要斩尽断绝与那个人的关系。”徐世绩听了沈落雁清淡的口气,心中更是痛苦地道:“我们重新再开始,我不会执念过去的一切,也会拼死向密公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