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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悲怆离歌(2 / 2)

手电筒的光芒终于熄灭,与夜色融为一体。

叶珊痛哭到大脑缺氧,意识模糊中,她想起家中等待的妈妈,挣扎着起身,向家的方向奔去。

在龙山脚下,她高一脚、低一脚地急行,周遭摇曳的景象,宛如那一夜,生命悬于一线的惊心动魄。是爷爷,用那块最珍贵的玉佩,换回了她今日的生命。

感恩,它是一种潜意识中让人奋发图强的力量。叶珊抬头仰望星空,星光闪烁,仿佛是爷爷在夜空中为她点亮的路灯。

叶珊感受着冷冽的夜风拂过脸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信念。

“爷爷,您给予我新生,我会让这来之不易生命绽放出最华彩的光芒!”她心中默念,步履坚定地向前大踏步走去。

因为不想辜负那些爱我的人,所以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

1988年2月17日,大年初一。

叶珊早早起来了,但她没有像往年那样,向朱二妹伸手讨红包。

朱二妹强抑不快,催促道:“说呀,说恭喜发财。”

“恭喜发财!给我红包!”

朱二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犹犹豫豫地递到她手上,“喏,奶奶对你好吧?你长大了要不要孝顺奶奶?”

叶珊笑了,眼眶却润了。

她一口气冲到龙山脚下,叩响了薛阎王的门。

“爷爷,恭喜恭喜大发财,红纸包包拿过来!爷爷!你给我红包啊……”

然而,门内却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正当她准备再次敲门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珊珊!”

毛阿姨和薛慕文泪眼婆娑地奔过来,身边还有一个面色凝重的男人,叶珊猜是薛佰成。

因为买不到票,他们回来晚了。

看到他们,叶珊的眼泪唰地一下子流出来。

薛慕文边抽泣,边掏出手帕给叶珊擦眼泪,然后,很认真的翻了个遍,再给她擦鼻涕。

叶珊同毛阿姨交换了爷爷的信。

在给薛佰成的信中,薛阎王写道:

“……回顾往昔,我未能常伴父母左右,又未曾护妻儿周全,此为我一生最大的遗憾。望你珍惜家人,勿重蹈我覆辙……

“家中那把砍刀,赠与小文。那把刀砍过两个鬼子和一名恶匪。其它物件,你们随意处置吧。无需为我筑墓,若逢清明或寒衣,焚些纸钱,与我说说家中的近况,便足矣……”

年初五,薛佰成在老街上贴了一个讣告:

先父薛载,于1988年2月16日在龙山去世,享年66岁。根据先父生前遗愿,他去世后不设灵堂,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善后事宜已经处理完毕。感谢先父生前各位街坊朋友的关心。

特此告知

薛佰成

1988年2月21日

……

……

……

薛阎王的墓就在龙山脚下,极少有人知道那只是一个衣冠冢。

看到讣告的人们陆陆续续来到了衣冠冢前,他们用各自的方式表达对薛阎王的哀思与敬意。有的手持寒菊,有的带着香烛,有的烧着纸钱,有的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参与祭拜的朱二妹回来后感叹道:“那里人多得哟,站都没地方站啊!”

叶珊听闻,却沉默不语,仿佛这一切与她并无干系。

她有一种坚持,爷爷可能还活着,只要她不去上坟,爷爷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

这种信念支撑着她,让她在悲痛中保持着一份希望和期待。

叶珊在包里揣上年货,送到薛家,结果发现他们家满桌子都是乡亲们送来的东西。

薛慕文告诉叶珊一个好消息:

“我爸爸妈妈决定搬回来了!爸爸说,说不定哪天爷爷会回来的,他要在这里等他。我可以在这里读书,放假的时候去看我姥姥……你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