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要作茧自缚,她何不成全他?
至少也得逗他玩玩。
她倒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按照他所说的,此生再不靠近她一步。
苏行止抬头望向他,缓缓抬起手靠近花簪,在他满眼都是惊喜之时,快速收回了手。
“我想清楚了。”
余光瞥见他面上皲裂的笑容,她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双手缠绕在一起。
怕心底的不坚定,控制着她靠近。
做戏就得做全套,她冷下嗓音继续说,“往后一别两宽,此生不复相见,愿君鲜衣怒马步青云,携手她人度此生。”
身子一转,她勾起他看不见的一侧的唇角,等着他来求她。
祈珩垂下手,听着她冰冷冷的话,原来他依旧没有入她的心。
步履蹒跚地靠近要求她,却窥到铜镜里的姑娘在笑。
她这是在……试探他?
他压住唇角和心底的雀跃,踉跄了几下,显得更加脆弱。
“你真的……想清楚了?”
“呜。”
短暂的呜咽后,被他的手掐住遏制。
“当真……不要我吗?”
苏行止扭头瞟了一眼,哭的我见犹怜,不愧是美男,连哭都这么好看。
“嗯,不要。”
祈珩做心死状,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既是如此,我走便是了。”
她满脸疑惑。
又听他说,“与其活着看你与他人恩爱,日日都要受噬心之苦,我还不如死了得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抬眼就是他举着簪子,想要往左侧心口刺去。
苏行止连忙去拦,拽住他要刺下去的手,“别啊,你年纪轻轻,不能这么想不开。”
“多想想往后的日子,活着就有盼头,活着才有可能啊。”
他顺势松了手上的簪子,揽了人入怀,呜呜咽咽地哭。
“没有你,我就没有盼头,我活不下去。”
“你现在接了簪子,是不是就是接受了我的情意?”
她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簪子,“祈珩,你可真够狡猾的。这不作数的,不是我要接的。”
“作数的,好不好?”
他哼哼两声,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行止,我没有你,我活不了。”
“你摸摸我的心,你再不答应,它就要裂成碎片了。”
“它好疼,需要你来安抚。”
……
耳边阴魂不散地缠着他的情话,她捂住了耳朵不想听,他就拨开她的手继续说。
她羞恼地扭了扭身子,“行了行了,我真是受不了你了。”
“你是蟒蛇成了人精吧,缠人的功夫这般厉害。”
祈珩一喜,“行止这是应了我了?”
“勉强应下吧。”
“我帮你戴上。”
他拿着发簪,簪入她的发间,盯着簪子的眼眸闪过恶劣。
戴了,就能时刻提醒她,她是他的了。
“行止真美。”
他弯唇俯身,嗓音温柔又暧昧,“行止能不能,也送我一个定情之物?”
“你想要什么?”
“你发自内心的吻。”
“嗯?”
“行吗?”
苏行止唇角抽了抽,“就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他要一个,她亲自绣的香囊、帕子之类的。
像她这样放养长大的,对于针黹女工,那是一窍不通。
他琢磨着简单二字,她发自内心的吻是简单的,轻而易举的。
不由得愉悦至极。
他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指尖勾着她的头发。
“对,就这么简单,现在,我就想要。”
她闭上眼睛,紧张地凑了上去,四瓣唇相贴,头顶上传来一声轻柔的笑。
染着情欲的嗓音低哑蛊惑,“我想要再近一些,给我吧,行止。”
他眼底映着的人,绯红羞满了脸,颤颤的溢出一点晶莹来,乖巧的不像话。
他恨不得现在就揉碎了她。
香泽胆怯地轻触他的唇,祈珩阖下眼睫,手掌抚住她的软脖,诱着她陷入他的深吻。
良久。
苏行止勾着他的肩,站稳了发软的身子。
“现在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祈珩扶着她的腰肢,“行止,定情之物你每日都会戴着的,对吧?”
她刚想要回答,又觉得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着实有些奇怪。
像是挖了一个坑,等着她往下跳。
她凝着他的眼睛,满眼的真挚,好似就是单纯一问,只是想问她会不会戴。
她谨慎地皱眉,“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愿意戴?”
苏行止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就知道,他埋了个坑,等着她掉进去。
她懒得跟他掰扯,跟他掰扯就是浪费口舌。
“你就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
祈珩抻她的衣袖,“行止真是聪明,知道我此话藏着深意。”
“花簪你每日都要戴着的对不对,那你是不是每一日都要……”
他羞涩的低下头,等她反应过来,她肯定是要跳脚的。
“你的意思是,我每一日都要给你一个吻?”
她横着眉毛要瞪他,就见他装模作样地扮羞涩。
“你理解错了。”
“哪儿错了?”
“是每时每刻,我想要,你就要给。”
他说完,就反手把她抱进怀里,笑着抵在她的肩上。
她拧着身子,却根本逃不开他的桎梏,“祈珩,你好无耻啊。”
“我不要戴你送的花簪了。我现在就把它摘下来藏起来,让它永不见天日。”
祈珩贴着她的耳朵轻喃,“不要摘下,求你,好行止。”
“你知道的,我只是太喜欢你,不是要算计你。”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好不好,我们慢慢培养感情。”
……
苏行止拍了拍脑瓜子,完了完了,他又要开始碎碎念了。
“得得得,别念了,我每一日都戴着好吧。”
祈珩松开她,乖巧地坐在一边,让两人的关系松弛下来。
对她,要徐徐图之,不能太急。
等晚上遇到沈思卿,他再迫着她认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