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因为借钱的事搞得好兄弟夫妻不和。
尽管,这个希望很渺茫。
1800啊,不吃不喝得挣好几年。
别说他媳妇不舍得,他也不舍得。
同理可知,嫂子不舍得不难理解。
虽然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开口借了,因为知道唯一能帮他的只有高俊。
这也让他明白自己性格里虚伪的一面。
侯卫民打了声招呼就溜了,根本不敢和覃如对视,估计怕被问吧。
“侯卫民家四个孩子,他媳妇还没工作,你觉得1800有还回来的一天吗?”
覃如望着落荒而逃的侯卫民说。
高俊:……
“咱能少提钱吗?”
好一会,他才含含糊糊的说。
“不能。”
覃如淡淡道,“货币流通是现代社会存在的基础,没钱一切可休。”
高俊再次无语。
不能说覃如的话错了啊。
“吃饭!”
他打开饭盒,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覃如嘴里。
覃如吃掉肉,冷笑一声:“这就想堵住我的嘴了?哼。”
别看天天吃红烧肉,全厂上下没一个吃腻的。
如果哪天没有这道菜,大厨都会被投诉。
就连覃如,也没矫情的说不吃。
由此可见大家对它的爱意之深。
看着冷脸吃饭的媳妇,高俊一头冷汗。
还以为借钱这事儿过去了呢,原来还没有。
主要是覃如看见猴子,有了不好的联想,怀疑高俊当了冤大头。
正常情况下,小舅子没地方住,花几块钱租一间或者花两三百买一间都说的过去,谁家大手笔的借1800啊。
听听就不太正常。
“你别是有把柄在猴子手里吧?”
覃如怀疑的看着高俊。
“没有,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高俊连连否认,气笑道,“我就不能关心兄弟?”
“你这哪是关心兄弟,分明是关心兄弟的小舅子!”
覃如嗤笑一声,“有这钱不如多资助几个牺牲战友的孩子读书。”
高俊无语。
只要猴子开口,他基本没拒绝过。
如果覃如知道这情况,肯定说不出好话。
“算了,反正都是你的钱。”
覃如淡淡一句结束了话题。
知道她不爱吃萝卜,高俊打的菜除了红烧肉,还有一个芹菜炒肉丝。
主食仍然是白面玉米面的二合面馒头,十几年如一日。
覃如吃了半个馒头,几口菜,肚子就饱了。
剩下的一如既往,由高俊吃光。
高俊不仅会吃覃如的剩饭菜,孩子们的也吃。
尽管如此,并没有发胖。
主要是饭菜没什么油水,物资稀缺的情况下,剩也剩不下多少。
“饭盒留下我刷,明天给你。”
高俊抹抹嘴说。
“好啊。”
覃如靠着椅背,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媳妇,你别是怀孕了吧,怎么老是昏昏欲睡啊。”
高俊开玩笑说。
“你都结扎了,我哪来的孩子。”
覃如翻了个白眼,“你可以怀疑我的眼光,不能怀疑我的人品。”
“开玩笑开玩笑。”
高俊忙道,“媳妇别生气啊,我就随口一说,没怀疑你。”
覃如:“滚你的吧!”
要是真怀疑,她早闹了,不挠个大花脸都不会放过他。
“大领导怎么突然来厂里考察了?”
换了个话题,两人都认真起来。
“估计是轧钢厂这些年发展的好,模式有借鉴意义。未来说不定会被当成典型,在系统内宣传学习。”
高俊想法很有前瞻性。
“有道理。”
覃如若有所思,总结学习过后,再设立特区进行试点,验证得失。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新时代即将来临。
她相信,轧钢厂技术部也会变得更加重要。
聊了没多久,就到上班时间了,覃如拍拍屁股回了车间。
最近一段时间,高俊天天陪她上下班,陪她吃饭,着实羡煞旁人。
就是吧,有些腻味。
天天粘在一起,都没有独处时间了。
这谁受得了啊。
可惜,一时半会儿,没找到保持适当距离的借口。
下午的工作并不忙。
自从当了车间副主任,搓零件的机会变少了,以培训和管理小组长为主。
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搞人际关系上。
难怪有人说,做了管理层,用来做事的时间不足三分之一,其他都是搞人搞事搞关系。
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不假。
难怪高俊三天两头往杨厂长周书记办公室跑,搞关系去了。
窗外麻雀啁啾不停,大冷天,天寒地冻的,竟然没躲在巢里猫冬,还精神十足的出来吵闹,怪有活力的。
视线在远处一棵大树上划过,那上面有个鸟巢,是覃如的幸运巢,曾在里面发过一笔小财。
算算时间,都十多年了,却恍若昨日,历历在目。
“不得了了,仓库失窃了,少了三千斤钢锭!”
正胡思乱想,车间主任匆匆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
覃如心下很沉,高俊又摊上事儿了。
飞快回忆了下,自从来轧钢厂上班,失窃事件发生过数次,但一次少这么大数量的绝无仅有。
三千斤可不是三斤!
要想将这么重的东西搬运、转移出去,要么得避开保卫科的严密监控和巡逻,要么就得面对他们的层层查问。
然而,这两种情况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都是无法实现的。
毕竟,三千斤的重物可不是轻易能搬动的,更别说还要避开或应对保卫科的检查了。
“嗯……”
覃如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内部人员出了问题,那就是账目本身存在漏洞。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看似违背常理,那就是存在一个神秘的空间,可以将物品瞬间转移或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