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的门被一阵风吹开，宁言坐在鹿上踏着云雾缓慢走进。
他很生气。
肉眼可见的生气。
气到大门刚被打开，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找人。
“林诞。”
一群跪地的人里，只有林诞站的笔直。
大雍睿王不信神明的事，在仙界不是什么秘密。
负责管辖大雍及其他三国的神位高权重。
祂都没有说什么，其余小仙又怎会越俎代庖。
要知道神明不会与凡人太过计较。
信者庇佑不信者不庇，只要不是碰了禁忌就行。
可偏偏宁言成神的偏晚，他还有些脾气在身上。
林诞这五年来的种种，一直都在挑战宁言的底线。
翻他的家，杀他救下的动物，重伤他山洞的看门鹿，还虐待他全心全意庇佑的人。
林诞依旧站的笔直，他神色淡漠地看向宁言：“本王在。”
“杀我山内灵兽，重伤神鹿坐骑，精神虐待小崽的，是不是你。”
林诞捻着垂下的发丝冷哼一声：“是本王。”
在他看来，宁言身上毫无神仙的气质可言。
指不定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这装神弄鬼，欺骗一国之君。
“皇兄当真确定此人是山神？怎么一点神的风范都没有。与当年杀了本王阿姐的神仙，一点都不一样。”
他质疑宁言的身份。
殊不知林生在天地庙建成之后就见过宁言。
那时候的他也是如此乘鹿而下，只是没有如今这般生气。
林生也知道，林诞一直都没能把林茹的死释怀。
可林茹的死真的不是神明造成的。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
林茹的命数就是十五岁，谁敢逆天改命？
就算敢，祂们也没有理由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
当年林诞三步一叩首，九步一跪拜的上山请求祖神显灵。
祖神一心修炼，没有理他。
而从大雍城门三叩九拜到山上，需要整整半个月。
他悻悻然回城后才发现，林茹的头七都已过去了好几天。
他连送阿姐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
“知恒，如今山神就在你眼前，你怎还是如此冥顽不灵？你还是不信不成！”
“到底是谁冥顽不灵！”
林诞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情绪起伏。
“阿姐何其无辜？！本王那样求祂祂都没能显灵救救阿姐，那本王又凭什么要信奉一个不存在的神？”
挣脱开林生前来握住他的手，林诞又说：“皇兄若是执意相信这些虚伪之物，这皇位不如拱手让人！”
林生没有震怒。
他一直都知道林诞的心思。
可就算林诞手握大雍数万铁骑又如何？
他不相信祖神，憎恨祖神，乃至所有的神明。
他从一开始走的就是无法回头的错路。
林生说的小声：“朕以为你会好好教导世子。”
林诞冷漠回话：“他不过是本王用来示威的傀儡。”
把林惑拽起，林诞的胳膊锁住他的喉咙。
喉结被用力扼住，林惑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林诞问宁言：“你想要他？”
宁言从鹿背上跳下指着林诞：“趁我还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放开他。他是万兽跪伏的新主人，是祖神使者唯一的人选！”
“你很想要他。”
林诞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