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带脏字，却是比脏话还要骂得脏。
而沈骁又不得不承认，萧灵琅用词很是精准。
“咳咳咳……”沈骁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之后，解释道：“我祖父娶了一房继室，是个性子软且胆小的，见不得打打杀杀。”
“祖父牺牲后，继祖母就不准后人从军参战。”
“我爹当年是偷偷跑来东境参军的，我亦是如此。”
其实这些陈年旧事，沈骁不给萧灵琅解释，萧灵琅也不会紧追不放。
但沈骁隐隐有种忍不住想要将萧灵琅当做忘年交的冲动。
毕竟就连沈彧当初都没能如萧灵琅这般，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领悟了沈家那套水师练兵之法。
沈骁看到了萧灵琅的无限潜能，因此有了惜才之心，所以对萧灵琅处处显得特别一些。
萧灵琅琢磨一番沈骁的解释，大致明白了过来。
不是每个人都有大格局，也不是每个人都心怀家国天下。
沈骁的继祖母不想让沈家人继续征战沙场，最后落个马革裹尸的结局，可以说她没有大局观，不爱国爱民，且够自私。
但作为一个想要护佑家族传承的后宅妇人，她也并没有什么错。
而沈家后人平庸无为，也不能全怪在她的身上。
她只是阻止后辈们从军，又不是阻止后辈们不去有其他作为。
除了征战沙场，还有很多的出头之路。
而沈家靠着先辈们的努力，后代子孙想要有一番作为，至少已经有了坚实的基础，比那些从头开始的人，有优势多了。
“那沈祥又是如何来了东境呢？”
萧灵琅想起沈骁的那个庶叔沈祥。
此人看起来不像是会偷偷溜去从军的啊！
“我爹不会辨认方位，容易迷路，就私下劝说善辨方位的五叔一同参军。”
“五叔的姨娘死于难产，因而出生背负克母之名，在家中生存艰难，也想去外面闯一闯，这才答应同行。”
听到沈骁的解释，萧灵琅才知道沈骁的父亲原来是个路痴。
那个大名鼎鼎的东境一霸，竟然还有如此致命的弱点！
要知道海上比陆地更难辨别方位，因为缺少参照物。
而沈骁的父亲有如此致命的弱点，却还能将其克服，统率东境军守卫东境，还成为了东境霸主！
萧灵琅顿时肃然起敬。
至于沈祥，萧灵琅觉得此人年轻时也算是有可取之处。
可随着年岁增长，物欲膨胀，被繁华世界迷了眼，渐渐就迷失了方向，这才落了一个晚节不保。
而萧灵琅先前算是白担忧了一场，因为从盛京城来的那些沈家人，都对有着“克母之名”的沈祥避如蛇蝎，是不会为沈祥求情的。
至于沈祥在东境的亲人，原配嫡妻也是死于难产，唯一的儿子早夭，倒是有两房妾室分别为沈祥生下一个女儿。
小妾庶女，就是沈祥在世上唯一的家眷了。
但沈祥生前也并未对这些人投入多少感情。
反倒是沈祥越发风流花心，寒了妾室与女儿们的心，因此对沈祥的感情，是恨比爱还要多一点。
若非从沈骁这里得到一些解释，萧灵琅都不知道沈家还有如此过往。
大概就应了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萧灵琅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派了人去沈府，督促沈家人收拾行李。
刚到海城不久，连从盛京城带来的行李都还未安置妥当的沈家人被告知又要搬家，皆是懵逼不已。
但人手一柄火器的定西军公事公办，没得任何情面可讲。
而在皇宫见识过火器威力的沈家人，都没胆子违逆定西军，甚至都不敢当着定西军的面出言抱怨。
生怕惹了定西军不快，就被那吓死人的火器给“砰”地一声射出个血窟窿来。
于是，这些沈家人乖乖地收拾行李。
原本就住在海城沈府里的沈家人，目前也只剩沈祥的妾室庶女，这些人得知沈祥被军法处死，对沈府更没了留恋。
而沈夫人吞金自杀后，沈骁这一房就剩他一个了。
沈骁只有沈彧这一个“儿子”，因为幽州王不准沈骁有真正的儿子出生，取代沈彧的地位。
以前的沈骁自从心中的白月光成了皇帝的后妃，还早早地香消玉殒后，在男女情事上就心如止水了。
所以，除了听从家族安排而娶了沈夫人，生下“嫡长子”后，沈骁也没有其他的女人。
沈骁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军营，没有重要的事，都不会回海城沈府，与光棍区别不大。
次日清早，沈家人除了沈骁之外，都被一队定西军送往东境之外的一座孤岛。
这些人以后就定居在孤岛，耕地务农，种桑养蚕，过上男耕女织的普通平凡生活。
至于沈骁，萧灵琅给了他选择。
其一是立马去孤岛与沈家人团聚，但自此沈氏全族不能离开孤岛。
其二是继续留在东境军营效力，到了合适的时候卸甲归田，与家人团聚，而沈氏全族也会有一定的自由。
沈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两全之法，以此圆此生唯二夙愿。
而沈骁也对萧灵琅看透人心的本事大为叹服。
他自此彻底地心甘情愿为萧灵琅效力。
***
萧灵琅在东境的每一天都是按照规划，有条不紊地度过。
夏去秋来，萧灵琅与萧定乾的十五万定西军已经成功并入东境军。
原本的二十万东境军，经历了逼宫造反以及抵抗矮人国入侵，各有损失，经过征兵后，补齐了二十万之数。
并入十五万定西军之后，人数达到了三十五万。
其中二十五万为水师，十万为陆战军。
而这还只是萧灵琅的初步规划，她的终极目标是建立百万水师队伍，为将来的出海远航，寻找新大陆做坚实的前期准备！
秋去冬来，当初雪降临东境的时候，萧灵琅与沈骁登上了战船，扬帆起航，前往矮人国。
先前被矮人国偷袭的损失，是时候加倍拿回来了！
操练了几个月的东境水师，也是时候检验检验他们的真本事了。
其实矮人国只是东境人取的戏称，人家有自己的国名。
但叫什么如今已经不重要，因为萧灵琅要带兵踏平矮人国，将那一座弹丸之岛纳入大盛国的领海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