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后院房中传来慕容雪凄惨地叫声,“啊!好疼啊!”
坐在她身旁教导她刺绣的小喜听到她的惨叫声,连忙丢下手中的绣品起身去查看慕容雪被扎出血的手指。
“小姐,你怎么又被扎了?这都被扎了多少次了?你看看,你的十个手指都被扎了无数次了。”
慕容雪愤恨地将手中的绣品扔掉,“哼!不绣了!这什么鬼刺绣,把我的手都扎成马蜂窝了,这是刺绣还是杀人啊?”
小喜好心劝道:“小姐,你可得抓紧时间学才行啊!这还有一个月就要和三皇子大婚了,你再不抓紧学,到时候这盖头上的鸳鸯可怎么绣啊?”
“哼,我本来就不想嫁人,要不是我爹逼得紧,我哪里会学这些,我要是能学会,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被扎到手出血!小喜,我看我是没希望了,到时候就你帮我绣好了,就我这技艺,那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
小喜慌忙答道:“哎呀,小姐,你可真会说笑。这是你要嫁人,这新娘子的大红盖头可是得你自己绣的,不能假手于人,别人绣的不作数,是不吉利的。”
“什么吉不吉利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我本来就不想嫁给三皇子,我又不喜欢他,嫁不成更好。”这样她就可以去找她的霜羽了。
想到三皇子,慕容雪这才想起让秋雨去打听的事,也不知道秋雨查到三皇子的行踪了没有,这都几天了。
她爹不让她出门,天天派一大堆人看着她,她连门都出不了。
正巧这时秋雨快步的跑进了房间,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姐,打……打听到了。”
慕容雪见状立即站了起来,兴奋地笑着问秋雨:“秋雨,打听到三皇子的行踪了是吗?”
秋雨边点头边喘气回答,“嗯……嗯,打听到了。”
慕容雪连忙上前激动地抓着秋雨的手臂问道:“三皇子现在在哪里?”
“我刚刚在街上看到三皇子的一众随从站在戏楼外面守着。我听别人说是三皇子在里面听人唱戏,三皇子包了场,只有他一人在里面,旁边都是守卫。”
慕容雪闻言立马拉着秋雨往外走,“那快点!我们去找三皇子,找他当面说清楚,让他去劝皇上退了这婚。”
秋雨刚跑了一大段路,现在又被她拉着出门,她走都走不动了。
“小姐,你等我喘口气啊!我这还没坐下休息一下呢!”
“哎呀,秋雨,我就说你身体缺乏锻炼吧。你看你这才走了几步路就大喘气,你要好好练练身体了。”
“小姐,我可是跑了好几里地跑回来的,当然累了!
还有,你就这样去找三皇子吗?”
慕容雪闻言回头看她,疑惑地说:“不这样怎么样?”
秋雨无奈摇头说道:“小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就穿成这样出去,别说是三皇子了,就是踏出这相府都难。”
慕容雪被她这一提醒,才想起来,她这身打扮会被人认出来,她得换身装扮才行。
“哦,对对对,我们回去换身男子装扮,然后从我们以前的捷径出去。”
所谓的“捷径”就是他们丞相府的狗洞,那的确是没什么人会走那里。
说罢,慕容雪便急匆匆地回了自己闺房,然后快速从柜子里翻出之前穿过的男子衣衫,她还顺便拿了一套给秋雨,“秋雨,你也穿上,我们和以前一样,女扮男装出去。”
秋雨拿过衣服点头,“哦。”小姐让她穿,她哪敢不穿,她还得时刻看着小姐呢!
待她们穿戴完毕,小喜急着问道:“小姐,你就这样走了,万一等下相爷回来了该怎么办?”
慕容雪笑着答道:“你在这帮我顶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小喜紧张地说:“我?这可不行啊!小姐,这要是被相爷知道了,他肯定会打死我的。”
“没事的。他顶多骂你几句,他气的是我,他只会罚我的。不说了,我走了。”
“小姐!”
慕容雪没有再理小喜,她径直往外走,正好小乐走了过来,正端着一盅银耳莲子羹过来给他家小姐。
小乐见到慕容雪男子打扮,不禁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出去吗?”
慕容雪天真地笑道:“是啊,我正准备出去。”
小乐担忧地说:“小姐,你又打算偷偷出去啊!相爷让你在家待着,不让你出门,你怎么还敢出去?这外面这么多家丁守卫守着,你怎么出去啊?还有你走了,万一相爷回来没看到你,那铁定会生气的。”
慕容雪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的,正好你来了,你就在外面替你姐把风,她在里面代替我刺绣,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小乐诧异地说:“什么?我把风?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只要我爹看到有人在里面就不会怀疑了。而且你家小姐我可是在为了我的终身幸福忙碌,这次要是不能劝三皇子退婚,那我就会痛苦一生的!”
小乐犯难地低头,“这……”
“好了,别这啊那的,我要走了!再不走三皇子该回宫了!小雨,我们走!”
“是的,小姐。”
说话间,慕容雪已经带着秋雨离开了,小乐都来不及阻止她。而且小乐和小喜都一样,都希望慕容雪可以幸福,因为她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慕容雪带着秋雨偷偷来到围墙边,然后拨开墙边的杂草,露出了草丛后的狗洞。
“小雨,快点!”
“哦,好的,小姐。”
二人弯腰从可过一人的狗洞中爬了出去,终于出了丞相府。
出了丞相府,慕容雪马不停蹄地拉着秋雨朝戏楼奔去,她希望她能劝得动三皇子,让他去求皇上退婚。
奔至戏楼外,她们就看到了一批侍卫在外面把守,想进去的客人都被赶走了,无一人敢进去戏楼听戏。
秋雨担忧地对慕容雪说:“小姐,你看这戏楼外面有这么多侍卫守着,一般的人还不让进,你看我们该怎么进去?”
慕容雪想了想,然后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没事,我有办法,我们从戏楼后巷进去,那里没什么人,待会儿你帮我去引开那些守卫,我自己进去。”
秋雨害怕地说道:“什么?让我去引开他们?我不行的!”
慕容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真是胆小,让你帮我做点小事都不行。”
秋雨连忙摇头,“不不不!那些守卫看上去都武艺高强,孔武有力,又凶神恶煞的,我可打不过。”
“被你给气死了!”
慕容雪斜眼瞥见路边有几个小乞丐正在乞讨,她灵机一动,嘴角上扬,“呵呵,有办法了!”
慕容雪快速来到小乞丐面前,拿出一锭碎银子笑着说道:“小乞丐,想不想要银子?”
看着那闪闪发亮的银子,小乞丐的眼睛瞬间发亮,都争着抢着要银子,“我要!我要!”
慕容雪将银子举高,“想要啊?那你们得帮我做件事。”
其中一个小乞丐疑惑地问:“什么事?”
慕容雪低头在他们耳边小声说道:“我要你们帮我去教训几个坏蛋,他们就在戏楼后巷那里。”
小乞丐说道:“教训坏蛋我们在行,包在我们身上!”
慕容雪高兴地带他们来到后巷,然后低声对他们说:“看,就是前面那两个人!他们平时欺男霸女的,嚣张的很,你们帮我去教训一下他们,这个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领头的小乞丐将银子接了过来,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好了,我们会好好替你招呼他们的,呵呵呵呵。”
“嗯,去吧!”
小乞丐点头,“好,兄弟们,上!”
于是几个小乞丐捡起地上的石子,站在巷子外,朝那两个守卫扔去。
石子砸到了守卫的身上还有脑袋上,气得守卫大声喊道:“该死的臭乞丐,居然敢拿石头扔我们,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二人便追出了巷子口。
见他们已走远,慕容雪窃喜地来到巷子内,从旁边的杂物堆搬过一架梯子,顺着梯子就爬了上去,秋雨也跟着爬了上去。
二人爬进了戏楼里,然后偷偷摸摸地来到戏楼后堂,也就是换衣服化妆的地方。
里面一群人都在忙个不停,不是换衣服化妆,就是在练习待会儿的戏词。
外面是三皇子在看戏,他们更是不敢怠慢。
正巧这时有两个跑龙套的文堂竟然吃坏了肚子,跑了十几趟茅厕都没停,现在还在闹肚子。
这可把班主给急坏了,班主在原地急得直打转。
“哎哟,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这两个混蛋,让他们中午别吃那些臭豆腐,就是不听,一看就不干净,这下吃坏肚子了吧。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这三皇子还等着看下一场戏呢!我这上哪再找两个文堂来啊!”
就在班主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慕容雪和秋雨躲在衣架后头,谁知后面有人来换衣服,那人不耐烦地将她们推了出去,“去去去,我要换衣服了,你们别来这里捣乱!”
慕容雪二人被他推了出去,正巧被班主看到了,班主看着这眼生的两个人,疑惑地说:“嗯?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到这后堂来干什么?”
慕容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们……”
“什么我们你们的,快说!”
就在他们无计可施之时,前面来人急得对班主说:“班主,快点吧!下场戏该开演了,这三皇子命人在催了!”
班主闻言,哪还顾得了慕容雪二人,“哦哦哦,好!不过刚刚有两个文堂拉肚子,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这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啊!”
“什么?这个时候拉肚子?这不是让三皇子看不成戏了吗?这怎么行?”
“我也正为这事犯愁呢!”
那人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慕容雪二人,突然开口说道:“班主,这不是还有两个人吗?让她们上去顶替一下就行了。”
班主犯难地说:“可是这两个人好像不是我们戏班的人,我怕她们不会啊!”
那人说着就拉着慕容雪二人坐到了椅子上,“还管什么会不会,三皇子看戏耽误不得!再说就两个文堂,站着不动摇摇旗就行了,又不用做别的。”
班主闻言也觉得有理,“啊,对啊,还是你聪明。那就让她们两个先顶着好了。后面那几个,你们也快点,三皇子还等着呢!”说着就急急忙忙地去了前面。
慕容雪坐在椅子上,被人快速地化着妆,她还想推辞,“我们不是唱戏的,你们搞错了。”
秋雨也跟着附和道:“对啊,我们不会。”
旁边化妆的人可没功夫和他们多说,“班主让你们站着摇旗,又没让你们唱,怕什么?快点吧,马上就要开场了,别动!”
见他们好像不听她们两个解释,慕容雪也无可奈何,秋雨还在担忧地说道:“小姐,我们是来找三皇子的,怎么变成唱戏的了?这该怎么办啊?”
慕容雪想了下,觉得这样也不错,可以借着上台的机会接近三皇子,然后和他解释清楚。
“秋雨,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接近三皇子。到时候上台唱完了戏,我们就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这能行吗?”她怕她们会惹怒三皇子,万一被拉去砍头可怎么办?
“哎呀,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别担心!”
秋雨低声念叨:“有你也没什么用,你又和三皇子不熟。”
慕容雪没听清,“什么?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待会儿我们可得表现好点,不然三皇子可会不高兴的,到时候你求他就更没戏了。”
“嗯,你说的对,我们表现的好点,他高兴了,也许就会听我的,取消婚约。”
“嗯。”
说罢二人便跟着众人一起去了前台。
二人跟随前面几人一起上了台,拿着旗子站在后头看向观众席。
坐在最前排的就是三皇子宗正无忧,身着一身黄色衣袍,衣袍之上绣有龙纹图饰,头戴束冠,手持折扇,气宇轩昂,仪表不凡,自有一股贵族之气,浑然天成,一看就知道是皇亲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