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青年站在船头，长身鹤立，自成一片天地。
“殿下？”
柏慕初与他并肩而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破旧衣袍也挡不住书生本身的意气风发，岸边的两人似乎相谈甚欢，锦衣华服的公子看上去格外有兴致。
柏慕初很快收回目光。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唤我十五。”万锦书侧身看她，眼底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柏慕初没理他，看向过往的人群。
“送给你的。”万锦书取下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东西给她。
是一个模样同她很相似的木雕小人。
“你自己刻的？”柏慕初摸了摸木雕小人的脸，已经打磨得很光滑了。
青年谦虚道：“我于木雕一途自认还是很有天分的。”
这话的意思是，他现学的？
“手。”
万锦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除却虎口处常年练剑的茧子，青年修长如玉的指腹多了些许堪称瑕疵的划痕。
“很有天分？”
柏慕初把木雕小人放在他的掌心，小指顺带挠了挠。
他有一瞬间的紧绷。
“自认。”
“谢谢十五~”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万锦书有些疑惑的看她，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怎么没有你？”柏慕初收回手。
他默了一瞬，声音有些低，“有的。”
还是从荷包里拿出来的木雕小人，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两个是一对。
“呐，我们是不是要交换一下？”
万锦书没有说话，乖巧伸出手。
柏慕初很郑重的把她的木雕小人放到万锦书手上。
仿佛交换定情信物一般的举动让他的心跳有些快。
“我...”
“他们好像要聊完了。”
柏慕初余光瞥见岸边的两人向游船的方向走。
“你...”
“那我去找宇文小姐玩了。”
柏慕初就跟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很自然的打断他。
万锦书微微垂眸，有几分不解，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青年摩挲着腰间的荷包，低垂的眉眼平添几分落寞。
“人都看不到了，殿下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宇文戢奚不着调的声音。
万锦书把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拂下去，淡然扫过跟在他身后的书生。
“草民见过五殿下。”
公孙识可不会跟宇文戢奚一样对万锦书没大没小的，不卑不亢的行礼。
“不用拘束，今日只是游玩。”
柏慕初上二楼的时候，宇文繁云还在房间里。
她坐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桌子上的小瓷瓶不见了，可能是被她收起来了。
柏慕初弯了眉眼，“妹妹在看什么呢？”
“我好像看到了玖婵姐姐，”她微微偏头，“进了山水阁。”
“山水阁？”
“是一家书斋，笔墨纸砚最是上乘。”
柏慕初走到窗边，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从山水阁看游船，是看不清船上的人的。
而从游船看岸边，却是一览无余。
“听闻三殿下是山水阁的常客。”宇文繁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时候，三殿下应当还在山水阁里。”
“说起来，我也不是第一次见玖婵姐姐去山水阁了。”
“都说玖婵姐姐是生在武将府上的茉莉花，传言果然是不虚。”
这话的意思是？
柏慕初探究的视线落在宇文繁云身上一瞬，又很快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