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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围堵(2 / 2)

毫无遮掩。

“是。”南浔高声回道,“我南浔,就是能一统岭南的女儿郎!”

说罢,她拔剑挑开头上束发的红绳,三千青丝顿时倾洒,女儿之态尽显于世人眼前。

依旧是鼻梁高耸,线条分明,眉宇间都是英气的那张脸。

往日只觉是雄雌难辨的英雄少年,可如今再看,这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女儿郎,哪有丝毫男子之样…

南浔这颇有破釜沉舟的突如之举,直接打得一众围观之人,措手不迭。

但披头散发的少女,手握剑柄独坐于马上,目光扫向众人时,并没有因身份暴露而有丝毫的畏惧与惶恐。

反而是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场,让人屏息,不敢逼视。

躲在人群之中那几个带头挑衅之人见此状况,相视一瞬,随即又开口道,“南浔,你这般欺上瞒下,可对得起圣上对南家的信任,对得起几十万不明真相的南家军的追随!?”

出言之人的一声质问,又将众人的思绪拉回,这全盛京谁没见过南浔走犬斗鸡,左拥右抱的模样。

如今到头来,这女子竟活得比他们男人还肆意,当真是恶心,再想闻家那个谪仙般的人儿,下嫁那日,伤了城中多少男儿郎的心啊...

一时间,众人呆滞之颜又顿时转为愤慨,竟将整城百姓当成傻子一样耍?

他们又向前挤了一寸,一脸狰狞势必要南浔给他们一个交代,“就是!生为女子竟以男儿身份做下诸多荒唐之事,与那不知礼节的蛮荒之人有何异,当真是丢尽了我北齐人的脸!”

南浔冷脸扫视着众人的愤慨,起身用力以蹬马镫,驾轻功飞落在那问斩台上。

她垂眸望了眼前世丧命之地,心口发涨之下,不知为何唇角竟还提起一抹笑来,问道,“南家世代镇守边疆,我祖父更是死在征战之途,如何就对不起圣上了?”

她声音不算太大,却因内力而极具穿透力,她淡淡地看着底下仍奋力争辩的人们,“我南家不光对得起圣上,对得起北齐,更对得起这全天下万万千千围在此处质疑着我南家的你们。”

话落后,四周外,顿时响起万马奔腾之声,铁骑入流,瞬间将这本就拥堵的菜市口包围住。

一群围观之人,终是看热闹者多,寻常百姓哪见过这般场景,还以为南浔要武力镇压于他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南浔看着噤声之人,冷笑一声,没有八十万的南家将士,你们何来今日之太平?

她的女儿郎身份值得他们这般气愤,直抵南家几代人之功,成了不忠之臣,成了他们口中那不堪之人。

没有南家军,又何来他齐胤几十年来的高枕无忧?

倘若他真对南家有过一丝信任,南家都不至于沦落前世那般境地,思及至此,她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至于我对不对得起我南家将士。”南浔一步步走下那晦气至极的问斩台,拥挤的人群看着南浔一脸的煞气,自觉给她让出一条道路,让她毫无阻力地走回自己的马边。

她翻身上马,底气十足道,“这身后依旧护我的将士,就是答案。”

将士常年厮杀在战场,每一个新日,于他们而言都是老天的恩赐,他们不受太多礼节束缚,尽管畅快而活,只认是谁一次次将他们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

南浔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骑马而行,继续驶往御史府。

既然齐胤非要利用人性,那她便戳破那虚伪的天子之颜,让全天下人都认清一个现实。

那就是,南家军誓死效忠的从不是北齐,而是她南家。

而齐胤之所以能有天下之人,皆为王有的天真之想,是因为南家为忠,但南浔觉得这愚昧之忠,不要也罢。

奸臣如何,叛贼如何,老天都看不惯她南家的冤死,她又怎敢再不珍惜这重来的一次。

逼急了她,直接反了这北齐,随便找个人去坐那皇位,怕是那时,齐家死去的老祖宗都气得夜里掀了棺材板来揍他这蠢人。

南浔一脸无惧地向前走,直到又看见人群末尾的闻笙,那一刹那,她不知为何竟有种在外耍威风,还被媳妇逮个正着的尴尬感。

她摸了摸鼻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弯腰一把将人揽到马上,讨好道,“都看见了?”

闻笙侧目去看她,“也都听见了。”

“哦。”南浔轻应了一声,等闻笙会不会说她鲁莽。

谁知,闻笙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淡淡道,“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颇得妾心。”

南浔头一次听闻笙自称为妾,瞳孔微睁下,不自觉红了耳尖。

她余光扫视了一眼目光如炬,紧盯着她二人的围观之人,低声道,“闻清清,好在你生成了姑娘。”

不然,你这般会哄人,且不知要偷了多少姑娘的心呢...

两人不顾众人的亲昵颇有逾矩,然在这般情景之下,却是无人敢言。

绿玉转身上车,要跟在二人之后,却意外看见人群中的扶音与一男子并肩交谈。

而扶音在注意到她的视线时,明显有了一瞬间的慌乱,她抬起的腿微微放下,矗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燕承自那日将话说清后,就再也没去打扰过扶音,但因无处可去,也便仍留在了盛京。

他今日会汇聚在此,也不过人群蜂拥,将他挤到了这处。

于是,他也有幸亲眼见了,那灭了燕国的少年枭雄,大变女儿郎之景。

南浔既为女子,那扶音...

怪不得,那夜自己会挨了一巴掌。

有时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于人,他留在盛京多日,也未再见过扶音一次。

而他不过刚想起自己的不堪,抬头间,便又见了念念不忘之人。

只是,他这次比上次更加无颜,慌乱之下,他又道了歉意。

扶音只侧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又看回人群,去寻那小丫头,谁知...

分明什么都未做,可看着小丫头严肃的神情,扶音却不知为何突然涌上一阵心虚,硬扯着唇,朝着那丫头笑了笑。

然后,她又见本已停下了的小丫头,面无神情,扭头就走了。

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