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饭吧。”
林屿拎起包，扭头看见虞晚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好。”虞晚回神。
晚风佛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月亮高悬黑夜。
街口摆了张桌子，几个老人围着一起，坐在树下摆了个棋局，木质的象棋敦实，砸在棋桌上声音清脆。
不远处摆了个摊位，摆着些精细的小玩意，铃铛做的手镯，民族乐器。
再往前走，有个纸质做的牌匾——酸梅汁。
虞晚从没见过如此热闹的街道，会有五彩斑斓的牌匾，有老人闲聚在一起，小孩在街上蹦蹦跳跳地路过，一切都显得毫无违和感。
似乎在这条街上，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只是这个街，路是真的不平。
巷子深沉寂静。
一群小小的少年骑着自行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滴滴啦啦，肆无忌惮地从她身旁哗啦啦地穿过。
快的要掀起一阵风。
虞晚没注意到，林屿扯过她的胳膊，把她往身旁扯。
一辆自行车飞驰而过，留下的嘻嘻哈哈地笑，还有童音嘻嘻：“姐姐，走路小心点。”
虞晚的注意力全在有力的手臂上，呼吸声顿住，红晕渐起。
她听见飞驰而过的心跳。
林屿抬眼看了眼肆无忌惮的小孩，不动声色地走到她外侧，拍了下她的脑袋：“小心点。”
“谢谢。”她故意没有叫哥哥。
林屿没在意，径直地朝前走。
她抿唇，不自觉地揽了揽手臂，林屿垂眸，不动声色地入眼：“冷？”
“没有。”虞晚立马把手放下，又觉得这动作过于心虚，于是又讷讷地抬起手，摸了下眼下的位置。
“哥哥，你对这片很熟悉？”
“嗯。”林屿笑，“下班会在这逛上个一圈。”
“喔。”虞晚攥了攥拳，“哥哥，你在这打工多久了？”
林屿侧头，眸子闪过一丝好奇：“小虞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问问。”
“高一的时候。”他浅色的瞳仁含着细笑，他仰头看着天空，唇角上扬，神色温柔，“朱仰扬叔叔介绍的工作。”
虞晚的嘴张了张，半晌，她道：“对不起。”
“小虞儿和我道哪门子的歉。”他笑的肩在颤，眸子明亮含着笑意，看着自如又洒脱。
“我……和朱仰扬吵过架。”虞晚有些难以启唇，“还骂他丑，拆他台。”
“哥哥，他会不会因为我和你生气啊？”虞晚问的小心。
林屿面色平静，略显惊讶地扬了扬眉梢：“你该不会觉得，他给我穿小鞋。”
“我是觉得，我对他态度不太好。”虞晚挠了挠头发，“就不太尊重他。”
“虞晚，朱仰扬就喜欢打嘴仗，他啊，忘性大，小虞儿不用担心。”
“那哥哥，你会不会很忙？”
“还好。”林屿想了下，浅棕色的眸子含笑，“小虞儿，想说什么？”
“我……会给你添麻烦嘛？”虞晚问出心底的问题。
“你怎么会是麻烦。”林屿侧着脑袋，“有你陪着，哥哥很开心。”
走到馄饨摊，狭窄的过道上还摆着几张塑料桌椅，空气中弥漫着香味。
老板娘站在锅前，见林屿来，吆喝声停住：“小林，来了。”
又侧头看见身后的小姑娘，笑着问：“你朋友？”
“我妹妹。”林屿笑。
虞晚泄了口气，又很快重新扬起笑，对着老板娘笑：“阿姨好。”
“小姑娘长得真精致。”老板娘笑着夸，“别说，细看，眉眼跟你真挺像的。”
“是吗？”林屿笑问。
“是。”老板娘肯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今天吃什么馅的水饺？”老板娘问。
林屿侧头，看向虞晚：“什么馅的？”
“鲜肉。”虞晚笑着说。
林屿抬手指了一处地方，让她先坐过去，虞晚走过去坐下，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桌子，然后漫不经心假装不经意地看过去。
林屿站在那，双眸温柔，回答着老板娘的问题：“哪有您辛苦。”
“唉，小林，你坐吧。”老板娘甘拜下风地叹了口气。
林屿走到她对面坐下，他唇一直弯着，看不出什么情绪，一直以来，虞晚就没看见他绷着张脸，生气的样子。
他骨骼分明的手抵在卓沿，无意识地敲着，虞晚抿唇，她撑着下巴。
静了两秒，林屿察觉到直白的视线，他抬眼，看着虞晚茫然又无措的视线，笔直又坦荡地打量着他。
林屿唇扬着浅笑：“小虞儿装沉思呢？”
虞晚眼神有些茫然，她没有收回视线，继续直白又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
看了好几秒，虞晚开口：“哥哥，你不开心对吗？”
过了几秒，林屿忍不住避开她的视线，他像是避开问题似的，不着调地扯了唇笑了下，抱着双臂往后一靠，黑色的运动服的拉链也被他给拉下，大敞着怀靠在椅背上。
“我知道你有秘密不想告诉我。”虞晚舔唇，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林屿用手撑了撑鼻梁骨，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虞晚，一时难以开口。
“哥哥，在我面前，你不用假装开心。”虞晚顿了秒，铿锵有力地说，“我希望，你能做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