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手里的金鱼玉佩,还是如此的金莹剔透,美轮美奂。当初弹小阮的姑娘还在吗?
随着一阵阵鞭炮的向声很快将他拉回了思绪,一队阵仗非凡的人马很快驶了过来,前面的卫兵威武霸气开路,然後是太监和提着花灯,撒着花瓣的宫女引路。接着街道两边的人们纷纷往路中央投掷各种花朵。
一辆精美绝伦的花车很快映入众人眼帘,整个花车是又各种各样得花朵组成,四周附以白色鎏金流苏纱帘。一位带着金色皇冠带着面纱的美丽女子坐在其中,她身着金色的衣衫,底下的藕紫色衣裙若隐若现。那双美丽的睫毛,和明亮的眼睛十分耀眼。
“珍珠公主!珍珠公主出来了哎!”随着众人的呼声终於让兰景瑞清醒了起来。那眸子里五味杂陈,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看的太清楚了,那双眼睛,是她!沙漠里救了他的姑娘就是她。
“黄谷满莺出云霄,春到来,花枝翘,年年岁岁有今朝,花朝节这天好,风儿吹,鸟儿叫,试问谁家桃花笑…”
沙漠里月牙泉旁的歌声还历历在目,弹着小阮的她,医治性命垂危自己的她!在草地上谈天说地的她…一切的一切彷佛发生在昨日。
“她,既是砥国的公主?”兰景瑞喃喃细语。
话未完就被老书虫书铁花给拉下了马匹。竖着手指教育他“小白脸,你不要命啦!公主游街将军都要下马,你还敢坐在上面发什麽呆啊”随後又指了指自己脑袋,“你要发呆,你不要脑袋我还要呢,那可是大不敬。哎,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人家是公主,我们都是良民,你别痴心妄想了。”
“呵呵,天大地大任我傲游,我再怎麽也不会不讲义气,让你老书虫陪我受罪。”兰景瑞飞快的转动扇子转出了花来,在手里一拍即合。
“不吃亏,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嘛,我最擅长插科打诨,小白脸嘛,你最擅长窃玉偷香”刚说完的老书虫顺觉不对,连连拍了嘴巴“呸呸,是闻香下马。总之呢,就你一遇到女人那码子事就罗里吧嗦的,惹了不少麻烦,哎呀,最後还不是我老书虫给你善後。”
“哎,老书虫,你总得留一手让我表现一下呀,不能好事都让你占尽吧?你也不要那麽狠嘛!哈哈”身形潇洒的兰景瑞转了一个好看的圈子,风檐展卷,打开扇子旋转不停一个高空接扇的动作漂亮潇洒,那真是扇面一出,谁与争锋。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慢慢长路远,幽幽冷梦清,雪里宇宙见清净。却笑我独行,要向天边揽星。茫茫前路去,纵醉身独醒,冷眼看尽世间情。却笑我未忘记,千山中登天捷径。发誓发奋写我绝世传奇,摘下梦中满天星。崎岖中的少年且昂首,向青天深处寻路径。
“从我俩个被武林高手莫名其妙的追杀,到邂逅公主给我治病疗伤,再到月牙泉边我和公主花前月下,到车队遇埋伏,从敦煌,到玛里可岚沙漠,到禹州,到婵丹,到咸阳,一路上打打闹闹的…一切的一切都乃上天注定。看来,我和公主的缘分不浅,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一笑江湖恨晚识。”
“又在臭美,你跟公主的过往已经讲过五遍了!天天捧着一张公主的小画看来看去的。好啦,我老书虫忍痛割爱啦,公主是你的总行了吧,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美女,做兄弟的总不能和你争的!”老书虫一贯插科打诨,故意气他,其实,老书虫根本就没看上公主,只是想鼓励兄弟自己去争取。兰景瑞也不和他争辩。
“老书虫,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咱们相识三年,别插科打诨了好不好?公主要是喜欢你呀,我就给你摆上三天三夜的美酒,让你喝个够!”兰景瑞眼神一眯,就知道这老书虫耍的什麽宝。
“这可是你说的噢,小白脸,可别後悔噢?!哎,算了,兄弟看上的,我老书虫横插上一杠子就不太地道了吧。谁叫我心眼好的不得了呢?我先算一算我的损失啊!”老书虫砸吧嘴,一手摸着那窸窣可见的络腮胡渣。说着说着就从背后掏出一把金算盘开始噼里啪啦打起来。
“啊?这一路上好事都让你占尽,上一次皇宫盗宝夜明珠的事,”这回轮到兰景瑞懵逼了,话还未完,嘴巴早已经被老书虫给捂上了,“小白脸,低调点,这里可是青天白日的,要让人们知道了,我可就成了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了。你也知道,有时候江湖救急嘛,反正皇宫多的是宝贝,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算黄河发大水,龙王的娘要嫁人,皇帝老子也管不了那麽多事嘛。”
“早知如此泮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後蕉。”
“哎,小白脸,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别感叹了!又吟诗?动不动就吟诗,真受不了你!这麽想她,你就直接一点嘛!该是你的会是你的。咱们先去公主必经之路等着,必然会遇到你的公主的,老弟。”老书虫书铁花拿起酒壶一饮而尽,他就看不惯小白脸婆婆妈妈的,谈个情说个爱,还那麽含蓄,万一人家公主被人拐跑了,他上哪儿找去?他本来不愿意管这档子事儿。谁叫他欠他的呢?当初被女人追的狼狈不堪,化粧媒婆潜逃的时候,如果不是跳上了小白脸的游船,他恐怕还要被追几条大街。
站在桥头上,眼前游人如织,十里桃花盛放,他们两个眼观鼻,鼻观心,为的只是和公主见上一面,叉腰笔挺的老书虫,一脸健康黑,开始说教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小白脸,你就是属於谈个情就罗里吧嗦那种。喏,公主在那边祭祀花神呢”
祭祀花神是每年立春很重要的事,砥国的女儿家都要祭祀花神,不管是豪门大户的女儿,或者小家碧玉的农家女儿,都会在庭院祭祀花神然後就是踏春,公主则不同,必须到桃花源的祭祀坛,去祭拜花神,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然後就是挂春枝,游湖,放花灯。是砥国公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花神坛,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祀坛,按照五行八卦由钦天监的大师命令工匠修建。层层台阶直上,祭祀台中央放了大鼎,和案台。安台上烧了很大的高香和祭祀用的三牲。祭祀台周围都被鲜花环绕。显得庄重肃穆又美轮美奂。
远远的看过去,能看到公主的背影正在祭祀台上拜祭花神,一如既往的带着朦胧的面纱…
大街上,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此时正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糖葫芦吃的正欢。
“阿玲,你说我们偷跑出来,没人发现吧?”刚吃了一口糖葫芦的香草跳的正欢,离开了皇宫那个压抑的地方,她就像一个得到自由解放的白蝴蝶一样飞呀飞,飞出了那个禁锢的牢笼。
“放心啦公主,不,小姐,她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早就溜出来啦,”一旁阿铃圆润可爱,齿颊留香。拿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嘴里的糖葫芦包的滚圆。
“那就好,那个祭祀台本公主早就腻了,每年都要做那劳什子的跪啊,拜啊,太过繁琐,有这时间,为什麽不逃出来踏青呢?”一路摔着流苏香囊,溜着湾的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的香草,不知不觉就来到游人如织的湖边,旁边就是一大片的桃花林。
桃花林里的少女们三三两两,她们用五彩斑斓的彩纸挂在开的娇艳欲滴的桃花枝头上,有的用笔写上自己的愿望。旁边还有挂摊可以算卦卜挂。
“小姐,这个好玩,我们就用五彩纸,在挂摊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嘛。”
“阿铃,很无聊哎,不要啦!”
“来嘛,小姐,难得出来一次…”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退的,最後来到挂摊各自写了自己的姻缘愿望。两个少女就这样叽叽喳喳的来到桃花林深处,选了一处桃花枝,将五彩纸挂了上去。桃花林深处的某处凉亭,兰景瑞和老臭虫,一前一後到了那里,咫尺之间抬眼就看到了公主,兰景瑞默默的在远处遥望,有道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待公主走後,兰景瑞两人才来到刚才公主挂的桃枝前,只见那五彩纸条上用簪花小楷写道:直到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愿信女香草早日遇见梦中人。
老书虫在挂摊前刚写完,就看到小白脸早已经写完,三张彩纸上各有佳句,扭头一看就读了起来
“懒理雷声狂风雨,自述我心一片晴。漆黑尽头总见天,艰苦之後化云烟,纵然身处风雷雨,坚信朝阳必再遇。好句好句”
兰景瑞又看了看老书虫所写,惊叹他果然是个妙人“风起云过年又年,得得失失要乐天。”
两人又来到之前香草公主到过的地方,各自挂起了立春的祝福。却引的旁边的女娃们笑声连连。
“哎,哎哎,小白脸,你快点挂,我给你挡着。好了没?我书铁花要变成红铁花了。”老书虫书铁花这回豁出去了,为了兄弟的幸福,挡在兄弟前面手舞足蹈的遮挡,拼了。
好在很快挂完,兰景瑞写的彩纸就在公主旁边任风飘洋,两人这才一个翻身,使出了绝世轻功,在空中双脚连续踢空,一会儿踩在行人的遮阳伞上,一会儿踩在石头人蹭蹭过河越林而过,江湖高手莫过与此。
公主和阿玲在酒馆里吃过包子后,这里逛逛,那里逛逛,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起来,说是及笄之人一定要到河边放花灯。有荷花灯,金鱼灯各种各样的,霎是好看。
“听说在花朝节,放花灯许愿会很灵验哎,阿玲是不是真的啊?”
“小姐,阿玲也不知道唉,但是,那边的公子瑞应该是知道的。”阿玲拿着一把葛丝团扇抿嘴而笑。
只见靠近河岸边一艘雕梁画栋的小舟上下来两人,一人手里提着一盏金鱼灯笼。那提灯之人分明就是沙漠里救助的兰景瑞。没想到老天爷兜了一圈,让他们在这里相与。
“我只道是来覌灯会,却又见昔年女钗裙,可惜前程纵似锦,心却不敢见光明。”灯光下的兰景瑞棱角分明,在灯光下的他侧面柔美了几分。
“为何不敢见光明?”香草问道。
“我问心有愧,天纵英才却想女钗裙。”
“不知道哪家姑娘有此好运,会得到瑞兄亲奈。”
一旁的阿玲手拖着下巴坐在河岸边上十分费解,他们两人说话太文邹邹的,感觉她就是个呆头鹅。分不清楚是哪门子的诗句。
兰景瑞简单的把老书虫介绍一番後,老书虫也是大大咧咧的插话,
“景瑞兄,也就他夸我,你叫我老书虫就好了,我就是溜门子,插科打诨的主儿,学不得太过文邹邹的字儿,不过,江湖上有事,报上我老书虫的名号,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说着老书虫拿出了自己的铁书丹卷。这是他看家的东西。
“哎,书铁花,你的外号好有趣哎,老书虫,老书虫,就是说你读过很多书罗。”香草大大的眼睛灵动明媚,好奇的勾起了她的遐想。
“啊?哈哈哈,你这老书虫的名号还真让人误会。”
“开玩笑啦!江湖朋友送的名号,就因为我家祖上有铁扇丹书,我也没怎麽读书,就会点易容术和暗器,有点子名堂混混江湖二字。江湖很容易闯荡的,你看我闯荡这麽久什麽事儿都没有哎!”老书虫说着说着比划起来,自己当年怎麽闯荡江湖的。
“你呀,又说差了!江湖之大,江湖之险恶,江湖之深远,天大地大,纵得明镜台,何处惹尘埃啊。”
正说着丫鬟阿铃买了一些糖年糕,香草忙递给兰景瑞吃,兰景瑞又递给老书虫吃,吓得老书虫连连後退,“我就不用你喂了吧,两个大男人,喂来喂去的,多尴尬啊!”
“今晚良辰美景,正是游湖好时光,我们可以泛舟同游,清河放花灯,觉是一桩美事,”
“那,对你们来说是美事,我就不和你罗里吧嗦了!老书虫也是第一次来砥国国都,我呢就出去找找酒馆你们慢聊,子时,我来河边接你们啊反正花灯节会持续到明天早上。”
老书虫看着苗头不对,觉得自己就是个“两只大白鹅之间碍事的。”为什麽不提鸳鸯?因为鸳鸯死了可以续弦,而白鹅,大雁都是忠贞不二的。还不如称早滚蛋,免得坏了兄弟好事。
河岸边游人如梭,各种漂亮的灯展让人眼花缭乱,醉花渐慾迷人眼,浏看舟船渡客家。
“瑞兄,见到此光景可有所念所想。”舟上依栏的香草,唇红齿白,喝了一杯“念如雪”後更是口齿留香。
“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不负余生。”扇着扇子的兰景瑞,“我一眼所见,是世间万物,人生百态。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我出来踏青游湖是对的!”香草举杯邀明月,与兰景瑞游湖赏景,把酒言欢,谈天说地,也一路说着自己在空中驿站之後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