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纠葛复杂的三人在街上并肩而行，任意两两拆成队，都该有许多话讲，偏偏合到一起，大家反而变得寡言少语。
竺姜猜测陆冬灵一定是故意不说话，不遂竺姜的愿，她的确要憋死了，恨不得把猫女的脑壳敲开直接原地逼供。
小柳低着头看地，完全不如往日那般油嘴滑舌，他和竺姜之间夹着一人，几乎没有交流。一反常态的后果就是被七百窍玲珑心的竺大聪明狠狠地编排个几百遍。
竺姜列出一个柳去尘不说话原因大全，条条原因到最后都揭示着同一个结果──柳去尘没有彻底斩断对陆冬灵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被东海和南海之间的距离稀释，显得比他与自己的多年交情要淡而已。
思及此处，竺姜竟松了口气，心中仿佛甩掉了一个小小的负担。
她原来早就停止期待，心如止水。
碍事的柳去尘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被赶走，不以理劝退，大不了用暴力手段。
“冬灵的最近日子过得十分快意吧──”竺姜发觉陆冬灵在留心街边的小食铺子，心道不能再拖延时间，便打开天窗，“伯父重掌大权，你在南海名宗的修行也轻松。”
“可不是──”相爱相杀多年，陆冬灵敏锐地捕捉竺姜的情感波动，立即露出竺姜最讨厌的慵懒笑容，随后转向柳去尘，朝卖糖的摊子一指，
“去尘，我要吃枇杷糖。”
柳去尘一声不吭地走去买糖，行了几步，忽然又回头，转得太快，左边的龙须毛甩在了鼻梁上，“竺姜要吃吗？”
可算想起还要一人啊，呵，还叫她大名！
竺姜重重地摇头，“谢谢师叔，我不吃。”
“五姐姐近来估计很烦呢──”陆冬灵睨了一眼柳去尘清瘦健气的背影，漫不经心地开口，“姜城主和令堂都深受魔种之扰，你又身具来自川阳的那种血脉……真是困难啊！”
好一出颠倒黑白！竺姜刚想夸奖陆冬灵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这厮便又开始说瞎话，她竺姜是那种容易为身世背锅的人么？可笑，到南海去没人一起撕逼，现在不会连精准狙击都忘记了吧？
“果然是冬灵，消息就是灵通，我母亲昨儿发生的事，你今天便知道──”
“这不昨天三哥哥回了陆家，一来二去就提到了。”
“可三哥回陆家时我母亲还好好的。”
“都说了一来二去，我姑母不会传讯吗？”陆冬灵开始不耐烦，声音里性感的沙哑消失，变得尖利，“去尘──别多买了，我吃不掉──”
“呵。”
柳去尘这里一打断，竺姜的问话被迫停止。
竺羲昨日与陆氏一起侍疾到深夜，据他说三哥傍晚回的家，二哥也差不多时间回来，陆氏在他们眼皮下也没小动作，二哥尤不允许有人外传姜家的事。陆冬灵明摆着已经承认了，她在姜家有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