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子昂进来看到院子中冒出滚滚浓烟,苍梧过来道:“攻打常夕国,像夕和国那样拿下。”
百子昂挠挠头:“陛下,此事需从长计议。”
苍梧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剑,架在他脖子上:“这很难吗?”
“陛下,上次军队还没修整好,何况映国连灭两国这传出去不好。”百子昂小声说。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我现在已经很生气了。”
“是,陛下,臣即刻就去。”百子昂退出去。心想皇帝真是疯了。
苍梧拿着剑冲进屋里,抹掉了玉兰和玉香的脖子,他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碧海客栈中,李斯年在前往常夕国的前一天晚上听说了皇帝要攻打常夕国,连夜带着关曼青出发。十天以后终于到达常夕国,第一件事就是去常夕国皇宫求见女帝。
夜容刚从登葆山回来,在她带着女儿在登葆山的那段时间,知道了夕和国在短短两个月内就覆灭了,震惊又难过,听到侍卫回禀李斯年求见,忙召他进宫。
李斯年见到夜容的那一刻,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大喜:“夜容,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当初不得已诈死,才能从太子府中逃脱。”夜容许久未见李斯年,他似乎老了不少。
李斯年顾不得激动的心情:“夜容,你快跑吧,苍梧已经疯了,他为了得到夜月公主下令灭了夕和国,现在他又下令要灭了常夕国。”
夜容没有震惊,好像在听一件平常事:“我不会跑的,我在国在,我与常夕国共存亡。”
李斯年上前一步:“苍梧就是我的主子,我一直都在为他做事,我好像错了,一直都在帮他做错事。”
“这次也是他让你通知我的么?”夜容打量着他,太子死后,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映国人。
李斯年跪下,仰头仰头望着她,“夜容,我说出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是我真的意识到错了,我一直在助纣为虐,你的母亲和姐姐都是他下毒毒死的,还有夜月公主的丈夫也是他让素言下药勾引,包括你遇到太子,嫁给太子都是他一手策划。”
夜容此刻的震惊前所未有,“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李斯年跪在地上,颓废消沉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夜容冷冷地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李斯年眼中晶莹的闪着光:“我不是求你原谅,只是觉得自己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
夜容俯视着他,“我母上和姐姐的死你也应该参与了吧。”
“是,毒死她们的毒药是我传进宫里的,苍梧亲手给我的星月劫,这种毒药可以彻底毒死女帝和她女儿,让她们无法再生。”李斯年任眼泪一滴滴落下,没有擦去。
夜容抬脚踹倒他,颤着声音问:“还有什么?”
李斯年倒在地上,继续说:“我给宫人的是星劫,遇到夜月公主簪子上的月劫才会发作,那个簪子也是苍梧给她的,你母亲和姐姐的死,夜月公主也算从犯,只是她不知情,她也在苍梧的算计之中。”
“月儿,”夜容的眼泪落了下来,想不到那天她竟然也是凶手之一,她要怎么原谅她呢。
李斯年从地上爬起来揪住夜容的长裙,“夜容,我错了,做了许多错事,这次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夜容泪眼婆娑,活下去,怎么能活下去,她抽出一旁侍卫的长刀,从他的背上狠狠插了下去,不解恨,又补了几刀,直到鲜血溅满了她的身上。
墨雀带着夜宓来了,看到满地鲜血,立即让人带走夜宓。
“陛下,这是……”墨雀有些震惊,他好久没见过什么事能让夜容这么激动。
夜容抓住他的胳膊,“墨雀,现在立即带着夜宓去登葆山,永远不要回来,快去。”
“陛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常夕国的巫祝,怎么能丢下你跑了呢?”墨雀感觉到她全身颤抖。
“映国要打过来了,像夕和国那样,我们没有胜算,你带着夜宓快走,永远不要回来,我会让你给你们准备好东西,答应我墨雀,带着夜宓好好活下去,好吗?”夜容的眼泪喷涌而出。
“什么?映国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知道,你带着夜宓马上走,好好照顾她,答应我好吗?”夜容哀求。
墨雀清楚了事态的严重,扶起她来说:“那陛下跟我们一起走吧,你是她母亲。”
夜容摇摇头:“我只是常夕国的女帝,你要好好对她,她太小了。”
墨雀点点头,他无法阻止惨剧发生,“陛下,你放心吧,我立刻带夜宓离开,好好扶养她长大。”
夜容点点头,她终于能放心了。
入夜后,夜容亲自把他们送出皇宫,让姬司夜帮她办最后一件事,安全护送他们到了登葆山,以后他就自由了。
她看看赵修齐,那个长相酷似太子苍泽的人,“回宫吧。”
赵修齐笑笑:“是,陛下。”
九婴带着夜月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一路上都是他们的通缉令,他们只能走没人的小路。
夜月打算去常夕国与夜容告别,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九婴只要与夜月待在一起,他的胸口就不会再发作。
“九婴,你没有要告别的人吗?”夜月靠在他身上。
九婴笑笑:“月儿,我这一生只要有你就够了。”
夜月心满意足地笑了,她现在一无所有,只要有九婴就够了。
八天后,他们终于到了常夕国皇宫,夜容听到夜月来了,她把一柄短刀藏在袖中,让人请他们进来。
关曼青知道李斯年再也回不来了,他进宫之前就告诉她回不来了,她走到常夕国皇宫外,远远地望着里面,李斯年死了,她打算回映国,以后与清灯古佛相伴。
夜月进了大殿,里面暗沉沉的,看不清远处,她有些害怕,九婴握紧她的手,她感觉安心了许多。
“月儿。”夜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容儿,怎么不点灯呢?”夜月听到夜容的声音后放松了许多。
“过来吧,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夜月放开九婴的手往里面走去:“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那正好。”夜容从暗处走来,牵着她的手又隐入暗中。
夜月感觉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容儿,我以后打算跟九婴去外面再也不回来了。”
夜容点亮她们中间的一盏灯。好久没见到夜月瘦了许多,“恭喜你了。”
夜月笑着看着她,夜容不像以前了,“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映国来进攻常夕国,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废墟了。”夜容淡淡地说。
“什么?”夜月立刻明白了,苍梧用这种方法逼自己现身,她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