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说的是真的吗?”苍梧起来看着她。
夜月点点头,她要亲自出去找九婴的尸体。
“我走了,月儿。”苍梧心情很好。
夜月看他走了,又道千山身边,小声说:“带我出去,我要亲自去找九婴的尸体。”
千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不行。”
“我求你,你带我去吧,我保证可以让你和前太子妃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夜月抓着他的胳膊恳求道。
千山有些动摇,他很像和卫黎像寻常夫妻一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他看着夜月,不太相信她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求你了,再晚一些九婴的尸体就要被野狗吃完了。”
“你有什么办法?”千山想不出她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卫黎脱离太子妃这个身份。
“我自然有办法。”夜月哀求道。
千山决定赌一次,这辈子有卫黎就值了,若是没有成功,他也认了。
“我答应你,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夜月点点头:“谢谢你,我一定说到做到。”
千对剩下的侍卫说:“任何人都不准放进去,我奉命陪公主去御花园走走。”
夜月换上宫女的衣裳,跟在千山后面出了宫,千山骑马带着她往城外的那片密林走去,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
“九婴。”夜月看到这里满是白骨和被野狗啃食的只剩一半的尸体,心如刀绞,她边走边念着九婴的名字,提起手中的灯笼一个一个仔细查看。
找了两个时辰后,果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夜月瘫坐在地上,手边摸到一块令牌,她拿起来,上面是夕和国的字,是九婴的,她们成亲以后,她给他的,可以出入夕和国各类地方不受限制。
“我来晚了。”夜月哭着说,她把令牌塞到袖子中,往外走去。
“我没有骗你吧。”千山道。
夜月从袖子中拿出令牌递到他面前:“帮我选个好地方埋了,做一个衣冠冢。”
千山接过来:“该回去了。”
夜月点点头,回头看看这片土地,这里是九婴最后待的地方,用不了多久,自己会在这里与他相遇。
千山带着夜月回到长乐殿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有没有来过?”千山问看门的侍卫。
“回千山大人,无人。”
千山放下心来,夜月失魂落魄地进去,玉兰和玉香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见她满身血污,也没敢多问。
经过这一夜,夜月沉沉睡去,这一夜她累极了,没有一刻轻松。
广明殿中,折芳夫人柳凝烟听说了皇后妄图毒杀夜月,失败被禁足,心里十分高兴,再也没有人能威胁自己了。
她看看躺在身边的苍梧,心中更得意了,都说陛下偏爱那异域公主,可自己怀了陛下的孩子,稍有不适,陛下还不是乖乖过来,皇后失势,自己有孕,便是这宫里最得宠的人了。
“若是生下皇子,或许能与皇后平起平坐。”柳凝烟得意地想着,听说自己被选上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宫中有一番作为,出身平民又如何,只要握住皇上,还不是想要什么便会有什么。
长乐殿中,夜月睡的很不安稳,梦中她找到了九婴,走进一看,却是一具白骨。
夜月惊醒,原来是一个梦,她起身去喝水,苍梧来了。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杀了九婴,就是因为他,她的国家覆灭,夫君死去。
“月儿,你醒来了。”苍梧过来扶住她。
夜月身子有些发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杀了他,肯定是要杀了他的,不过还要让他的后宫和他的孩子给他陪葬。
“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发抖。”
“我好累,所以……”夜月胡乱编了个借口。
苍梧扶着她坐下:“我知道,你身体没有痊愈,朕请人去给你求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夜月不以为意,低头去拿桌上的水杯。
苍梧身后的人拿起她面前的杯子,斟好茶递给她,夜月接过茶杯,余光瞟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苏嘲风?”她僵在那里。
“月儿,我们又见面了。”苏嘲风还是原来的样子,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样子,没有一点改变。
夜月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涌出无限委屈,她一直对他有着特殊的情感,母上从小不让她生父与她亲近,苏嘲风代替了她父亲的角色,从她三岁一直跟她玩到六岁,她早就把他当做了亲人。
苏嘲风走进她,摸摸她的头,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把手放在伤口上。
夜月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脖子里进来,全身都很舒服。
“月儿,你的伤好了,以后千万不要做这种傻事了。”苏嘲风哀伤地看着她,把她脖子上包着的布慢慢揭下来。
夜月走到铜镜前,只剩下淡淡的疤痕,那个窟窿已经没有了。
“法术虽然可以只好外伤,可它终究是存在过的,疤痕无法完全除去。”苏嘲风走到她身边说。
“谢谢你。”夜月抚着那儿的疤痕,凹凸不平,与旁边的皮肤不一样的触感。
苏嘲风转过她,让她对着自己:“月儿,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儿,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答应我,好吗?”
夜月低下头,她无法答应他,因为不久以后她要与死去的夕和国,死去的九婴团聚。
苏嘲风看出了她的心思:“月儿,世间之事不是你能左右的,一切都有定数,你若不答应我,我就带你走,把你绑在我身边。”
苍梧听他这样说,忙过来道:“你不能带走她,我会保护她的。”
苏嘲风看着他,不屑道:“我若真心带走她,你拦不住我,别以为你的军队很厉害。”他在赤水待了几千年,也不怕再待几千年。
苍梧扒开他的手,挡在夜月面前:“你不能这样,她是爱我的,她不能离开我。”
苏嘲风看向他身后的夜月:“月儿,你要跟他在一起吗?”
夜月点点头,她还没报仇,当然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