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在马车上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越来越远,想到了夜容孤身在外,也是这般可怜。
关曼青对守门的侍卫行了个礼,道:“守卫大哥,我找太子侧妃。”
守卫见她穿着寒酸,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耳朵上那对珍珠耳坠还值钱些,怎么看也不像侧妃的故交,便推搡着说:“你谁呀,侧妃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个个都要见主子,那我们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别涮你大爷了。”
“求求这位大哥,我真的找侧妃有重要的事,求求你了。”关曼青着急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谁都能支使你大爷么,走走走,免得一会儿动粗伤了你。”守卫推了她一把。
关曼青从衣袖内拿出一串铜钱道:“求求守卫大哥,我真的找侧妃又重要的事。”
守卫见她冥顽不灵,也有些恼了:“什么东西,还敢吵嚷,还拿出几个臭钱,我呸!”一把把关曼青推到在地,串好的铜钱洒了一地。
关曼青的眼泪在寒风中飘散,她看看怀里的盒子没有摔坏,便去捡地上的铜钱,心里痛骂自己无用,这点小事都帮不上他的忙。
宝璋正好来找夜容,在马车上看着关曼青被推到,心有不忍,想到了她家乡的传统美德活雷锋,便下来和她一起去捡。
关曼青来不及擦干眼泪,看到有位衣着华丽的夫人在帮她捡铜钱,感谢道:“多谢这位夫人。”
宝璋把手中的铜钱递到她手中,道:“举手之劳。”随后对守卫说:“进去通报,六皇子侧妃宝璋求见夜容侧妃。”
守卫依言进去。
关曼青听到宝璋去见太子侧妃,便跪下哀求道:“求求这位夫人带我去见太子侧妃。”
宝璋低头看着她,明白了刚才侍卫为何拦住她:“你要求见侧妃?”
关曼青点点头,又拿出怀中的盒子说:“有人要我把这个转交给侧妃。”
宝璋看她身体瘦弱,衣着朴素,眼神纯真,不像是个坏人,便说:“我带你进去,只不过你要是敢骗我,可就只能横着出来了。”
关曼青听到宝璋愿意带她进去后,给她磕了一个头,感激地说:“多谢这位夫人。”
这时守卫出来道:“容侧妃请夫人进去。”
关曼青跟在宝璋身后,又被侍卫拦住。
“是我带她进去的,出了事有我呢。”宝璋冷冷地对守卫道。
守卫放下拦住关曼青的手,让她一起进去。
夜容每天都在府中等着宝璋,听到她终于来了,便道:“你终于来了。”
宝璋行礼道:“夜容侧妃,那件事先放放,有人找你。”
夜容这才注意到宝璋身后的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容貌平平,衣着看起来也不像宝璋的侍女,太寒酸了些。
“你找我?”夜容问道,她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好像自己和她是第一次见面。
“是,侧妃,有人托我给你带一件东西和一句话。”关曼青把怀中的盒子递到夜容面前。
夜容接过盒子打开,是一对碧玺手镯,做工精良,但也不是什么难得的好东西,“碧玺,碧玺?”夜容突然想起李斯年曾说过会送给自己碧玺的首饰,看来他已经出来了,便笑笑:“他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碧海客栈又故人来访。”关曼青看着夜容道,眼前的女子虽然身着映国的服饰,可她看起来与映国的女子不一样,身上带着一股沙发决断的锐气,也明白了李斯年为何为钟情于她,除了那出众的容貌,那股锐气是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什么故人?”夜容看着关曼青问。
“一女看墙一面空,中字在里无串通。”关曼青看着眼前的女子,挪不开目光。
夜容听后垂下睫毛,思索片刻明白了这个字谜的谜底是个“姬”字,心中震惊,对关曼青说:“他还有没有别的话?”
关曼青摇摇头说:“没了。”
夜容又问:“他怎么样了?”
关曼青听到夜容问李斯年的近况,心知自己彻底没戏了,道:“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还瘸了一条腿。”
夜容脸上露出笑容:“活着就好。”
关曼青不明白夜容为什么如此狠心,好好的人成了一个废人,还说什么“活着就好”,有些心疼李斯年为她付出这么多,只换回一句活着就好,皱着眉头生气地含泪说:“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夜容瞬间明白了李斯年为什么会让她来送口信,原来这个姑娘喜欢李斯年,比一般人可靠许多,她看着情绪激动的关曼青,淡淡地说:“活着不好么?”
关曼青哑口无言,她看着夜容一脸淡然的样子,不懂她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活着是好,可跟以前相比,怎么能算好呢?
宝璋也趁势开口:“这位姑娘,你不明白容侧妃的意思吗?若不明白,便回去问问那托你带话的人。”
关曼青看看宝璋,又看看夜容,不明白她们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夫人们什么意思,她想辩解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告退。
夜容见她出去了,对宝璋道:“有眉目了吗?”
宝璋摇摇头,道:“我现在还想出办法,怕你为此事忧虑,特地过来跟你说一声,别急,事缓则圆。”
夜容听到李斯年传的消息后,心中有了计较,姬司夜来了,也就不用那么急了,总会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她看着宝璋道:“冬至快到了,不如妹妹再去陪我看一场戏吧,还是老地方。”
宝璋笑着说:“也好,就当散心了。”
“这次我去找你。”
宝璋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同意了:“好,我在府中等着侧妃。”
“好。”宝璋起身看着窗外,上次下的雪已经化了,府里的下人正忙着扫除残雪,残雪除去后,一切又回归到原本的样子。
关曼青没有心思回家,她从太子府出来后心中憋着一股气,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碧海客栈,直接冲进客栈后院。
李斯年正在后院中闭着眼睛品茗,看到关曼青没有回家,而是来了他这里,以为她没进去太子府,半睁着眼睛平静地说:“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关曼青见到李斯年,刚才心中的气泄了一大半,走到李斯年旁边,到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说:“我已经把东西交给太子侧妃了。”
李斯年睁开眼睛看着她,有些惊讶地说:“你能进去太子府?”
关曼青点点头:“六皇子侧妃带我进去的?”
李斯年更意外了,追问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曼青把宝璋怎么带她进去的,她如何见到夜容的事复述了一遍,又抱怨道:“她说活着就好,你付出这么多,还折了条腿,她就这样轻描淡写一句话,我真是为你不值。”
李斯年听到夜容的话露出满足的微笑,他没有理会关曼青的抱怨,只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