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有些意外,均没料到萧自然才来,不歇一晚就走。苏巧巧自桌底下伸手狠狠掐了萧自然几把,以表埋怨。
萧自然强忍着不吱声。
苏振武道:“怎么这么快就走?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要急急忙忙地赶?你难得回来,大家都很想念你,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的话,歇一晚再走也不迟。”
萧自然何尝不想在这留宿一宿,但谢安的情形十分危急,他晚到一刻,谢安便多有一分危险。当下将京城的形势说了一遍。
苏振武对于当今的形势也有些了解,知道易知门确实陷入朝中权力争夺的漩涡当中,想到易知门的壮举,再对比自身不禁汗颜,当下就提出要和萧自然进京,共抗魔教和鬼宗。
萧自然岂能让苏振武犯险,再加上他心里清楚得很,即便是苏振武和他同去,也改变不了多少,反不如他孤身一人进京更加从容,不至于进退失据。当下婉言谢绝了苏振武,说了他此去京城也不过尽人事而已,真正的博弈还在后面,到时如有需要,自然会向道清门提出求助。
他言谈之间,已然显出一方之主的风范,比苏振武毫不逊色,甚至比苏振武更多了一分年轻人所特有的冲劲。
在场众人均是暗地里对他赞赏有加。周处等人拍胸口保证,若萧自然他日有所差遣,扑汤蹈火在所不辞。苏夫人看着萧自然长成,心下又是宽慰又是担忧,魔教何许人也?鬼宗何许人也?
苏巧巧却嚷着要和萧自然进京,去看京城里的繁华,苏夫人连声喝止,她方才没有坚持。
萧自然见已经交代得差不多,是时候该启程了,便告辞众人出了屋,道清门众人相送。
他出屋之后,但见夜色无边,无穷无尽,似乎永远看不到光明,联想到京城一行,忽然生出感慨,如果他还是萧府那个无忧无虑的懵懂少年,如果萧家没有河洛古玉,那又该有多好啊!
这念头一闪即逝,虽然怀念过去,虽然前面荆棘满途,但他很清楚,自萧府出事以后,他已经没有了退路,纵然刀山火海,也只有硬起头皮去闯了。
他回过头和众人一一道别,毅然飞上了高空,唤过狮豹兽,一路往北而去。
京城,无疑是神州最为繁华的地方,豪商巨贾,达官贵人,尽皆云集于此。白天自然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晚上也是熙熙攘攘,喧哗热闹。
但在今夜,骠骑将军府的小楼里,谢安却愁眉不展,他站在窗户前,看着黑夜之中,闪闪的万家灯火,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京城的繁华也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正在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见秦通走上来,便即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秦通躬身一礼,道:“回少门主,公主还是坚持不肯出宫来。”
谢安叹道:“看来只有尽一切力量保得她周全了。秦师弟,你带神机营的人去保护公主,日夜不离,以免被安国王和丞相的人有可乘之机。这几天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只怕没那么简单。”
秦通吃了一惊道:“把神机营调走的话,那少门主身边不是没多少人用?”
谢安苦笑道:“如今九阴老人亲至,鬼宗精英尽出,魔教想必也不会示弱,此外还有一个神秘的无神宗,我父亲不在的情况下,我们还有胜算么?只要能保住公主已经是万幸了。”顿了一顿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令我非常担忧,若我的担心成了真实的话,我这番苦心算是白费了。”
秦通奇道:“少门主担心的是何事?”
谢安道:“萧自然那小子血气方刚,有时候做事不计后果,如果他念及我父亲的恩德,跑到京城来的话,恐怕很难脱身,以后还有谁能主持大局?”
秦通回思萧自然的种种事迹,觉得谢安顾虑得很有道理,不过他比谢安乐观一些,说道:“也许萧庄主到了京城,局势会不一样也不一定。”
谢安摇了摇头,道:“九阴老人隐匿二十年,为的就是今天这个局,如非有绝对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莫不寒虽然看似没多少动静,谁又知道他背后会不会有更大的阴谋?萧自然那小子虽然修为超绝,照我估计,应该还没到炼虚合道之境,如何能是九阴老人或者莫不寒的对手?力挽狂澜。”
秦通听谢安这么一分析,彻底绝望,原本
谢安又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通应声下去了。
谢安坐在桌几前,独自下起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