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林秋穿着白大褂，身形高大，端着餐盘正朝他们这桌走来。
起明察觉到顾念的异样，转头一看，也瞧见了林秋。
林秋径直坐到他们对面，笑着打招呼：“中午好啊，顾念，起明。”
眼前的林秋笑意盈盈，人畜无害，顾念实在没法把他和昨晚那个眼神冰冷的身影联系到一起。
他和起明还是礼貌地回应：“中午好，林医生。”
林秋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落在两人身上：“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大老远就看你们聊得热闹。
还有小念，怎么脸色不太好，生病了？”
顾念和起明对视一眼，顾念笑着摆手：“没什么，就是起明这老小子给我讲鬼故事呢。我胆子小，脸色不好，是被他吓的。”
林秋“噗嗤”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小念，男生胆子太小可不行，得改改，不然以后不好找对象。”
顾念和起明又对视一眼，没再多说。
顾念苦笑着点头：“胆子这东西，哪是说大就大的。”
“怎么不能？多练练就行。”林秋道，“我记得医院不远处有家恐怖主题密室逃脱，有空去玩玩，练练胆。”
顾念又是一笑，点头应着：“行，有空去看看。”
一旁的起明适时开口：“林医生，早上普通区那边出事了？怎么调了那么多人过去？我听说有病人病情加重了？”
林秋笑着摇头：“不是病人的问题，是今天新来的病人没看好，跑了。她发病时惊扰了那边的病人，才从咱们观察区调人过去安抚——那些人要是不安抚好，病情可能会加重。”
“原来是这样。”起明点头。
顾念心里却咯噔一下——（新病人……难道是余宁？）
“嗯，没什么大事。”林秋道，“他们中午应该在普通区吃饭，下午估计就回来了。”
顾念和起明点头，三人安静地吃着饭。
顾念望着林秋，忽然有些走神。
眼前的他温文尔雅，像个知识渊博的学者，却毫无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反倒有点像邻家哥哥。
林秋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来，自己反倒愣了一下。
他低头检查了下衣服——没穿反；又拿出手机照了照脸——没沾饭粒。
这才看向顾念：“小念？”
顾念猛地回神：“嗯？啊？”
“你刚才怎么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有哪里不对劲吗？”林秋问。
顾念在心里暗骂自己走神，尴尬地咳了两声：“没、没有！我就是在想，林医生这么年轻，来这医院工作几年了？”
林秋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得体的。说起来，我在这儿已经工作五年了。”
“五年？这么久？”顾念有些意外。
林秋点头，喝了口汤：“我今年27，22岁毕业，毕业后就来这儿实习——当时这里人手紧。实习结束后就留下了，一呆就是五年。”
顾念点头：“要是外面的大医院，实习完想留下可不容易。林医生就没想过换个地方？这儿确实太偏远了。”
林秋摇头：“前几年可能想过，现在没这想法了。呆久了也习惯了，虽然忙，但充实。”
说着，他站起身：“好了，不跟你们聊了，我吃饱了，先去忙。你们慢慢吃。”
“再见林医生。”顾念和起明点头。
“再见。”
看着林秋远去的背影，顾念表情复杂地看向起明：“现在怎么说？林秋在这儿才工作五年。如果咱们的猜测对，他没理由培养傀儡。院长选拔的规矩，应该更早之前就有了。”
起明苦笑摇头：“现在就两个可能——要么‘傀儡’的想法错了，要么培养傀儡的另有其人，也就是……”
“院长？”顾念接话。
“没错。”
下午，顾念带着一堆杂乱的线索回到观察区的草坪，在大树下坐下，望着那群病人，满脸无奈。
中午和起明在食堂讨论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理出个头绪。
他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
望着远处某个方向，顾念眉头紧锁——（难道，得去一趟重症区？）
时间一点点过去，临近傍晚时，一道人影朝他走来。
顾念抬头一看，愣住了：“林医生，你怎么来了？”
林秋看到他，眼前一亮：“小念，刚好你在！跟我来，咱们去一趟重症区！”
顾念心头一震，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