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龙案,厉声喝道:“传锦衣卫南镇府司佥书骆养性,立刻来见朕!”
“朕要抄家!”
……
骆养性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乾清宫。
这位锦衣卫南镇府司佥书此刻满头大汗,连官帽都戴歪了。
他刚刚还在府中饮酒作乐,突然接到皇帝急召,吓得连靴子都来不及穿好,一路狂奔进宫。
“臣……臣骆养性,叩见陛下!”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大气都不敢喘。
朱焱冷冷地注视着他。
历史上的骆养性,在崇祯朝初期还算可用,但后来也难免被文官集团腐蚀,在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打京城的时候,骆养性放弃抵抗,加入了其中,等到清军入关更是加入了满清。
这个人十足的奸臣。
不过奸臣有奸臣的用法。
只要给这种人十足好处,他便会像是狗遇见屎一样雀跃。
加上自己如今手中无人可用,锦衣卫确实需要有人主持大局,这个骆养性必须成为自己手中的刀!
“骆卿。”
朱焱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朕问你,锦衣卫还听不听朕的调遣?”
骆养性浑身一颤,他不知道朱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连忙叩首:“陛下明鉴!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唯陛下之命是从!”
“好。”
朱焱猛地将一份密报摔在他面前,“那朕问你,范永斗这条老狗,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骆养性手忙脚乱地捡起密报,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晋商范永斗与建虏暗中贸易,走私铁器、火药、粮草;贿赂边关将领,操控九边军需;更在京城囤积居奇,趁着陕西大旱哄抬粮价……
“这……这……”
骆养性额头冷汗直冒。
这些事他当然知道,但范家势大,朝中又有靠山,锦衣卫也不敢轻动啊!
“怎么?骆卿不知道?”
朱焱眯起眼睛,“还是说……你也收了范家的银子?”
“臣冤枉!”
骆养性吓得连连磕头,“臣这就去查!一定把范家查个底朝天!”
他确实收了范家不少银子,但是朱焱这样问起来,他根本不敢说。
“不必了。”
朱焱一摆手,从龙椅上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
年轻的皇帝俯下身,在骆养性耳边轻声道:“朕不要你去查。”
“朕要你,现在就去抄家!”
骆养性猛地抬头,正对上朱焱那双寒光四射的眼睛。
“记住,朕不要奏章,不要口供。”
朱焱一字一顿道,“朕要账本!要地契!要密信!要范家这些年吞下去的每一两银子,都给我吐出来!”
“若是走漏半点风声……”
朱焱的手轻轻按在骆养性肩上,“骆卿应该知道,锦衣卫诏狱里,空着的刑具还很多。”
骆养性浑身发抖,却不敢有丝毫犹豫:“臣……遵旨!”
“去吧。”
朱焱直起身,从抽屉里面掏出一块牌子,丢在了地上,负手而立,淡说道:“点齐缇骑,即刻出发。朕要亲眼看看,我大明的晋商,到底有多富!”
骆养性看着地上代表锦衣卫指挥使的牌子,眼中充满了兴奋,他高呼一声万岁,连滚带爬地退出乾清宫,刚出殿门就厉声吼道:“来人!调集所有能动的弟兄!全副武装!”
“今晚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