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那头,一个略显沧桑但异常沉稳的声音传来:“老姜,冷静!
你是东江分局的局长!不是街头逞凶斗狠的混混!
这件事牵扯很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上面有上面的考量…”
“考量个屁!”姜旭东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合金办公桌上,发出“咚”一声闷响,桌面肉眼可见地凹下去一块!
“去他妈的大局!去他妈的考量!
我只看到我们的人被害得很惨!你有看到那群孩子的死状吗?
血债必须血偿!这口气咽下去,协会威信何在?人心何存?!”
“姜旭东!”对面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
这是命令!
安抚好民众和家属情绪,稳定局面,才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
其他的,不要节外生枝!”
“命令?!我…”姜旭东还想怒吼,通讯却被无情掐断,只剩下忙音。
“操!!!”姜旭东暴怒地将专属通讯装置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胸膛剧烈起伏,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困住的暴怒雄狮。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些被抬出来的、残缺不全的年轻躯体。
每一个,都是东江未来的希望种子啊!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折了,连个说法都没有?
滔天的怒意和无边的憋屈,化作实质般的低气压,从会长办公室席卷而出。
外面忙碌的陈涛流等人瞬间僵住,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整个东江分局,落针可闻,只有压抑的心跳在擂鼓。
......
夕阳像泼洒的血,染红了北老城区。
破败的街道坑洼不平,墙皮剥落如疮疤。
一辆沾满泥点的小货车,吭哧吭哧地碾过衰败,最终“嘎吱”一声,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
门楣上,一块老旧的牌匾倔强地挂着:【烈属归家】。
值班的老张头探出头,浑浊的老眼警惕地扫视这辆陌生来车。
没等他开口盘问,后车厢门“哐当”弹开。
“张爷!开门!”
“小墨?!”老张头看清跳下来的人影,惊得烟斗差点掉了,“你这臭小子!昨天不是去召唤御兽吗?咋……”
他的目光扫到车厢里,瞬间卡壳。
满满当当!
一袋袋米面粮油,一箱箱新鲜果蔬,成堆的肉蛋奶……这阵仗,怕不是打劫了超市仓库?
“嗨,先开门!师傅赶时间!”沈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阳光得跟这破落背景格格不入。
院里闻声走出两人,头发花白,步履蹒跚却慈祥。
正是王瑞院长和楚欣副院长。
“哎哟喂!小墨!你这是……”楚奶奶看着卸货的壮观场面,眼都直了。
“奶,爷,我回来啦,带了一点东西。”沈墨轻松地扛起两袋大米。
“一点?!”王院长胡子都翘起来了,几步冲过来,枯瘦的手掌“啪”地拍在沈墨背上,“臭小子!快说!哪来的钱?莫不是做了什么?!”
“嘿嘿,昨儿个下地窟,运气好,捡了点‘破烂’,卖了。”沈墨哈哈一笑,地窟发生的事就不跟三老头老太说了。
车子开进小院,仿佛一滴水溅进了滚油锅!
“沈墨哥回来啦!”
“墨哥哥!”
“老大!”(一个缺门牙的小胖子)
“默默哥~”(一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
一群萝卜头瞬间从各个角落冒出来,欢呼着,尖叫着,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
沈墨哈哈一笑,熟练地蹲下身,一手一个捞起最小最软乎的两个小豆丁:“妞妞!乐乐!两天不见,想哥哥没?乖不乖?”
“想啦!妞妞可乖啦!”小丫头奶声奶气,大眼睛扑闪。
“乐乐也乖!”小男孩不甘示弱。
“真棒!奖励!”沈墨变戏法似的,两根超大棒棒糖出现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