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棋子放在桌上，与那把被命名为“火种一号”的驳壳枪摆在一起。
游戏，才刚刚开始。
……
第二天，整个港岛的报纸都疯了。
娱乐版的头条，无一例外，全都是关于昨晚丽晶酒店那场堪称风云变幻的酒会。
《东方日报》的标题最为耸动——“一夜变天！新人王周凡当众逼宫，邵氏霸主低头结盟！”
《星岛日报》则相对含蓄——“火种与邵氏的世纪握手，港岛电影圈迎来新格局？”
报纸上，刊登着一张巨大的照片。
照片里，周凡意气风发地举着酒杯，而他对面的邵维良，则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这张对比强烈的照片，无需任何文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时间，关于周凡的背景猜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有人说他是南洋隐形富豪的私生子，有人说他有军方的背景，更有人传得神乎其神，说他是从大陆来的神秘人物。
但无论哪种猜测，都指向一个共同的结论：这个人，惹不起。
嘉禾，邹闻怀的办公室。
他将报纸扔在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个周凡，不简单啊。”他对身旁的何冠昌说，“一招釜底抽薪，兵不血刃，就将邵老六几十年嘅基业，变相吞咗一半。呢种手段，唔似后生仔玩得出嚟嘅。”
何冠闻也点头称是：“邵老六今次系踢到铁板了。我哋以后对呢个火种影业，要小心啲。”
“唔系小心。”邹闻怀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系要合作。派人去约周凡，话我想请佢饮茶。”
……
与外界的风起云涌不同，观塘的“火种娱乐技术部”工场里，气氛热烈得像过年。
“我顶！凡哥真系犀利啊！”大旧辉举着报纸，激动地满脸通红，“你睇呢张相，邵老六个样，好似食咗屎咁！”
“咩叫犀利？呢个叫运筹帷幄！”通宵明推了推根本没有镜片的眼镜框，学着电视里的人摇头晃脑，“凡哥呢招，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高，实在是高！”
排骨没说话，只是看着报纸上周凡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他将报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了自己的工具箱里，好像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而这群匠人的快乐，远不止于此。
第二天一早，郑丹瑞就带着陈伯、梁叔等一众老师傅，以及排骨他们三个“学徒”，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清水湾的邵氏片场。
当车队驶入那扇刻着“SB”标志的巨大铁门时，排骨他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哇……呢度就系邵氏啊？比我哋成条街都大！”
“你睇嗰边，好似古时候嘅皇宫一样！”
邵氏片场，号称“东方好莱坞”，占地近百万平方呎，拥有当时亚洲最完备的电影制作设施。古装街、民国城、摄影棚、道具仓、服装库……一应俱全。
郑丹瑞拿着一份由邵维良亲笔签署、公司盖章的授权文件，直接找到了片场的总管。那总管一看文件，又看了看郑丹瑞身后这群气势汹汹的“技术人员”，腿肚子都有些发软，态度恭敬得像是见到了亲爹。
“陈伯，梁叔，合约写住，邵氏所有摄影棚、道具仓、后期制作室，我哋都有优先使用权！”郑丹瑞拿着合约副本，笑得合不拢嘴，“你哋想要咩机器，咩材料，列个单出嚟，我即刻去邵氏仓库俾你哋搬！”
“好！好啊！”陈伯激动地搓着手。
他没有去富丽堂皇的服装库，也没去堆满刀枪剑戟的道具仓，而是直奔最偏僻的五号机械维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