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啸老狗!拿我晖儿的命来!”王烈夫一刀劈开挡路的岩柱,碎石混着血沫簌簌落下。
他脸上溅满西库修士的温热血浆,独目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恨意。
前方幽暗矿道尽头,回应他的是一蓬淬毒的骨针,暴雨般激射而至,撞在王烈夫护身血罡上,发出密集的“嗤嗤”声,腾起腥臭绿烟。
“烈夫小儿,你儿子是废物,活着也是浪费老祖宗的神血!”王啸的嘶吼从重重叠叠的矿架后传来,带着刻骨的怨毒。
“不如成全我儿厉儿!待老祖宗吸干了你这蠢货,我儿便是王家新主!”
“放屁!”王烈夫周身血焰轰然暴涨,正欲催动身后数十具再度聚拢的甲字血傀碾过去,异变陡生。
嗡!
一种奇异的摩擦声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岩壁深处传来。
起初极细微,瞬息间便汇聚成潮水般的轰鸣,整个矿道剧烈震颤,细碎的石粉簌簌落下。
“什么东西?”王啸惊疑的喝问被淹没在更大的崩塌声里。
轰隆!
前方支撑矿顶的巨木梁柱猛地向内凹陷断裂。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炸的“咔嚓”脆响,暗红色的岩壁如同酥脆的糕饼般碎裂剥落,露出其后密密麻麻,汹涌蠕动的赤潮。
那是无数指节大小,甲壳暗红近黑的异虫。它们头部长着锋锐的口器,复眼闪烁着毫无理智的贪婪红光,正疯狂啃噬着富含血煞之力的矿脉岩层。虫群所过之处,坚硬的矿石如同遇到热刀的油脂,迅速消融出蜂窝般的孔洞。
腥气冲天!
“血髓蛀”王啸惊呼一声。
这些异虫,平日深藏地脉,以稀薄血煞为食,性情极为懒惰。
没想到竟然会扩展到如此规模,实在令人胆寒。
“是矿蛀!它们…它们在啃食血髓矿脉核心!”一个王啸麾下的老矿工面无人色地尖叫。
仿佛印证他的惊恐,“嗤啦”一声刺耳锐鸣,矿道深处,一股粘稠灼热的暗红岩浆猛地从被蛀穿的岩缝中喷薄而出。
滚烫的碎石混合着赤红的岩浆流,如同地狱巨兽的呕吐物,瞬间吞没了十几个躲避不及的王家修士和低阶血傀。
凄厉的惨嚎只持续了半息,便在“滋滋”的焦糊声中化为青烟。
地火在毫无预料中失控了。
整个矿脉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连锁崩塌从核心向四周疯狂蔓延。支撑结构的巨木在高温中熊熊燃烧,岩壁如同融化的蜡烛般扭曲变形。
血髓矿脉中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狂暴火毒煞气被彻底点燃,化作一条条狰狞的火蛇,顺着崩塌的裂隙和虫蛀的孔洞疯狂流窜喷发.
“走!快走啊!”
人群互相践踏,血傀失去控制,在火浪和崩塌的岩石间盲目冲撞,将更多同伴卷入死亡的漩涡。
血狱窟外,厚重的晶石门扉被狂暴的震荡冲击得嗡嗡作响,缝隙中透出的红光陡然炽烈了十倍。
最后两名守在此处的王家长老面无人色。
轰!
一声沉闷到极点的巨响,并非来自外界崩塌的矿道,而是从血狱窟最深处炸开!
如同巨兽垂死的哀鸣。
盘坐于血池中央黑曜石上的王乾,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陷眼窝中的血红眸子,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紫黑色裂纹,跳动着焚尽八荒的暴怒。
“废物!一群废物!”他干枯的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咆哮。
矿脉核心被蛀穿,地火煞气倒灌,这些人竟然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