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海面色凝重地点头,挑着那些贵重的营养品和毛料布,脚步沉重地向大队部走去。
礼物被退回的消息,很快又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回花三娘耳中。
县城里,花三娘得知反馈后,只是倚在窗边,轻轻呷了一口茶,嘴角噙着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棋子已经落下,压力已经传导了过去。
她并不急于一时,她有的是耐心,等着那根弦在对方心里越绷越紧,直到彻底断裂的那一刻。
猎手,总是最有耐心的。
距离向阳村数十里外,一处早已废弃、荒草丛生的破旧砖窑里,光线昏暗,空气污浊。那个从洞穴中逃脱的中年男人,靠坐在冰冷的窑壁上,裸露着半边肩膀。
肩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边缘已经化脓发黑,散发出难闻的臭味。那是与疯狂的血蝠搏斗时留下的。
他脸色惨白,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但眼神却像淬毒的刀子,狠戾而冰冷。
他咬紧牙关,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造型简陋却异常结实的金属小盒,上面有几个简单的按钮。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一下下、极其有规律地按动着,将加密的信息转化为无形的电波,发送出去:“巢穴已暴露……‘货’舱被侵入……部分‘货’可能遗失……遭遇意外生物及陷阱……抵抗激烈……请求进一步指示……”
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微弱的反馈信号通过金属盒的轻微震动传递回来。男人凝神感知着,解读着那冰冷的指令:“优先等级甲上……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所有遗失物……彻底清理所有潜在威胁……确保信息绝对封锁……‘清道夫’已启程……”
“清道夫”三个字让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闪过一丝更加残酷的光芒。
他关掉发报机,小心藏好。
然后,他猛地撕掉肩上那早已污秽不堪、黏连在腐肉上的布条,拿起一旁烧红的匕首,看也不看,直接烙向了溃烂的伤口!
“嗤——”一声轻响,伴随着皮肉烧焦的糊味,男人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极端痛苦却被死死压抑的闷哼,但他硬是咬碎了牙根,没有叫出声。
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砸落在泥土上。灼烧的剧痛过后,伤口的流血暂时止住了,但那恐怖的景象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做噩梦。
几天后的黄昏,夕阳给连绵的青山镶上一道血色的金边。在向阳村周围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一些不属于这里的痕迹悄然出现。
并非只有一人。
在一处视野极佳、能远远俯瞰向阳村全貌,尤其是李家那一片区域的山坡密林中,穿着灰绿色、几乎与植被融为一体的衣服的人,正举着望远镜,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地观察着。他记录着村口民兵换岗的时间,记录着李飞家人员进出的规律,记录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