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在餐桌上投下光斑,陈皮水的香混着饭菜的香,在空气里漫开来。高雅靠在宫琰煜肩上,听着他们拌嘴,突然觉得,孕吐的难受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身边有这么多人疼着、盼着,连空气里都藏着暖,日子自然就甜了。
立秋的风带着点爽利,吹得院角的梧桐叶沙沙响。高雅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摇铃,是周明宇给念安买的,现在成了她的“玩具”——医生说胎动时摇一摇,孩子能感受到声音。
“动了动了!”她突然抓住宫琰煜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你看,他在踢我!”
宫琰煜的手僵在半空,指尖传来轻轻的顶撞感,像有只小鱼在里面摆尾巴。他的呼吸瞬间屏住了,眼里的光亮得像落了星:“真的……是他在动?”
“当然是真的,”高雅笑着拍了拍肚子,“早上还踢了我三下,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林晓晓抱着念安过来,小家伙已经会走路了,摇摇晃晃地扑向高雅,小手抓住摇铃就往嘴里塞。“念安小时候也这样,”她把儿子抱开,“四个多月开始胎动,半夜总把我踢醒,周明宇还说‘这小子肯定是个足球运动员’。”
周明宇拎着个大西瓜走进来,切开时“咔嚓”一声,红瓤黑籽,看着就甜。“我妈说孕妇多吃西瓜好,补水,”他给高雅递了块,“但别多吃,怕你血糖高。”
宫琰煜接过西瓜,用小勺挖着喂高雅,自己则啃着瓜皮附近的白瓤。“医生说要数胎动,”他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画着表格,“我做了个记录表,每天动了几次,每次动多久,都记下来。”
林晓晓凑过去看,表格里的字迹工工整整,像在做什么严谨的实验。“你这也太较真了,”她笑着说,“我当年就记个大概,孩子该动的时候自然会动,哪用这么麻烦。”
“不一样,”宫琰煜的眼神很认真,“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想什么都做好。”他低头对高雅的肚子说,“宝宝你说,爸爸做得对不对?”
话音刚落,肚子里又是一下踢动,像是在回应。高雅和林晓晓都笑了,周明宇也跟着笑:“你看,孩子都觉得你对。”
张爷爷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听见笑声走过来:“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爷爷您看,”高雅把宫琰煜的记录本递过去,“他在给孩子数胎动呢。”
张爷爷翻着本子,忽然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天,动了七次,跟你小时候一样,”他抬头对宫琰煜说,“你母亲说你在她肚子里就不老实,总踢得她睡不着,生下来果然是个捣蛋鬼。”
宫琰煜的耳尖红了红,挠挠头:“那……孩子随我?”
“随你才好,”高雅笑着说,“调皮点才热闹。”她拿起摇铃,在肚子旁边轻轻晃,叮铃叮铃的声音里,胎动变得更明显了,像是孩子在跟着摇铃的节奏跳舞。
傍晚的霞光把院子染成金红色,念安拿着摇铃追着可可跑,铃铛声、笑声、胎动的起伏,混在一起像首活泼的歌。高雅靠在宫琰煜怀里,摸着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不过是胎动时的雀跃,摇铃里的互动,和身边这些笑着的人,把每个期待的日子,都过成了值得珍藏的模样。
宫琰煜把当天的胎动次数记在本子上,最后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等他出生了,”他轻声说,“就把这个本子给他看,告诉他‘你在妈妈肚子里时,就这么调皮了’。”
高雅点头,看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肚子里的小生命像颗藏在云里的星,正一点点长大,等着在某个温暖的日子里,眨着眼睛说:“爸爸妈妈,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