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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 / 2)

“再高点!”林晓晓抱着念安站在廊下,小家伙穿着件浅蓝的小褂子,是高雅用赶集买的蓝布做的,袖口还绣着个小小的星子。他的小手在空中抓着,像是想抓住风筝的影子。

宫琰煜坐在石凳上,帮高雅整理风筝线——她手里的风筝是只小猫形状的,尾巴是用可可掉的毛缠的,被风吹得毛茸茸的,像真的猫在天上跑。“母亲说,春分放风筝要放长线,”他把线轴递给她,“说‘让烦恼跟着风筝飞远’。”

可可蹲在石桌上,盯着天上的猫风筝,喉咙里发出好奇的呼噜声,尾巴扫过旁边的颜料盘,沾了点红色,在桌布上印了个小小的爪印,像朵没画完的花。

“你看念安,”林晓晓笑着说,小家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筝,小嘴咧开,露出没牙的牙龈,像只刚破壳的小鸟。周明宇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念安抱起来,让他的小手碰了碰风筝线,线的震动传到宝宝手里,他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像风铃。

张爷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热闹,阿黄趴在他脚边,尾巴随着风筝的节奏轻轻晃。“你小时候也爱放风筝,”老人对宫琰煜说,“放的是只老鹰风筝,线断了还哭了半天,你母亲说‘让它飞吧,说不定能给你带来个妹妹’。”

高雅的猫风筝突然往下坠,她慌忙拉线,却不小心把线缠在了一起。宫琰煜走过来帮忙,两人的指尖在乱线里碰来碰去,像在解个甜蜜的难题。“慢点,”他低头看她,睫毛在阳光下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像母亲说的,解线要耐心,急了更乱。”

风筝最终还是飞了起来,和蝴蝶风筝并排飘着,像两只结伴的鸟。念安在周明宇怀里打了个哈欠,小手抓住风筝线的末端,像在和天上的风筝拉钩。林晓晓拿起相机,拍下这画面:蓝天下的风筝,抱着孩子的男人,低头解线的情侣,还有门口笑眯了眼的老人,像把整个春天的暖,都装进了相框。

中午的阳光有点热,大家搬着椅子坐在玉兰树下。福管家端来几碗杏仁茶,甜香混着花香漫开来。高雅喂了念安一小勺,他的小嘴咂了咂,眉头皱成个小老头,惹得大家都笑了。

“等他会走了,”周明宇摸着儿子的头,“就教他爬树,摘玉兰花瓣。”

“还要教他放风筝,”林晓晓接话,“放我们绣的浪花风筝,让他知道,海的样子不止在照片里。”

宫琰煜看着高雅,她正低头给可可梳毛,阳光透过玉兰叶的缝隙落在她发顶,像撒了把碎金。他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话:“春天的风,会把所有的期待都吹成花。”此刻的风正穿过院子,吹起风筝线,吹动摇车里的念安,吹得每个人的笑都轻轻晃,像朵永远不会谢的玉兰。

风筝线在傍晚收回来时,上面沾了点花粉和尘土,像藏了整个春天的秘密。宫琰煜把线轴放进储藏室,和宫母当年的风筝线并排,上面还贴着张纸条:“2026年春分,和念安一起放风筝,风很暖,像母亲的手。”

夜色漫进院子时,摇车里的念安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是梦到了天上的风筝。林晓晓靠在周明宇肩上,看着儿子的睡颜,声音轻得像风:“真好啊。”

是啊,真好。高雅靠在宫琰煜怀里,听着远处的虫鸣,和摇车轻轻晃动的“咯吱”声,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春日的风筝,摇车里的风,和身边这些笑着的人,把每个寻常的日子,都过成了值得回味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