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深处，郑明和郑实正带着一队人手，举着火把在黑暗中艰难搜寻。
夜色浓重，火把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线只能勉强照亮脚下方，更远处的景物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国公，真的还活着吗？”，郑实手掌颤抖，快要拿不住火把了，“都怪我，若是已经跟着国公，就不会...”
郑明的眼圈也红了，但他还需要稳定军心，“弟弟，我知道你自责，但我又何尝不是呢？但你要知道，如果你跟在国公身边，他们就不会做出变动，派更多的人吗？”
“我...我知道了。”，郑实点了点头，于是更沉稳的向前走去。
却遇见了另一伙人。
“是两位伯爷吗？”，说话的是款冬，借着火光还是有些看不大清晰。
五皇子端坐在铺着锦缎的营帐主位，他刚从猎场回来，打算休整片刻。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了他晦暗不明的神色。五皇子想了想，对着身边人，吩咐道，“传钱文斌来见。”
不过片刻，钱文斌便急匆匆地掀帘而入。他官袍下摆沾着林间草屑，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钱文斌躬身行礼时，袖口一道血痕若隐若现，“殿下急召，微臣不敢耽搁。”
他人才一进入，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便随之弥漫在空气中，虽不浓烈，却足以让嗅觉敏锐之人捕捉。五皇子端坐于上首，眼神微微一眯，目光扫过钱文斌全身。
只见他发髻稍显凌乱，袍角甚至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破损，整个人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狼狈。
看来，在来此之前，他定然是去了某个不便言说的地方，经历了一番激烈动作。
五皇子心中瞬间掠过数个念头，心中疑惑渐起，但面上不动声色，还是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语平稳地说了下去，“我的人刚刚探得消息，太子那边似乎按捺不住，要对李临安动手了。此事关乎兵权归属，不容有失。你立刻去调派一批得力人手，务必抢在太子之前找到李临安，护他周全。”
“若是李临安这根线断了，我们之前的所有谋划，可就前功尽弃了。”，五皇子特意提了提李临安的重要性。
“是！殿下！”，虽然应的干脆，但钱文斌身体却猛地一颤，心头里一沉，暗道糟糕。
他刚刚才亲自率人将李临安逼下了山崖，此刻那人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若是五皇子殿下稍后询问，他手下那些参与行动的人，又或者是他们察觉五皇子的命令和自己不同，前去报信，自己的所作所为必会露馅。
巨大的恐慌笼罩了他，钱文斌觉得自己必须立刻想办法稳住局面，甚至将错就错，否则最后遭殃的反而会是自己。
钱文斌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随即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恳切，“殿下，臣斗胆，有一则谏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五皇子眉头轻轻一挑，放下手中把玩的玉佩，锐利的目光锁定在钱文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