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花茶滑入喉咙后，唇齿之间留下一丝淡淡的甘甜。
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下来。
看到江成文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脸上的怒意逐渐褪去，眉头也略微舒展了些许。
江月这才缓缓地开口。
她怕再次触动弟弟的情绪，便小心翼翼地说道：“过去的事终究已经过去，我们没有必要再去纠结不放了。我们现在选择走的这条路，才是最适合我们的，也是最好的结果。”
她顿了顿，望着眼前的亲弟弟，声音轻了几分，却更显得真挚。
“姐现在终于不用再被人左右、被安排、被摆布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以前那种日子里，我像是活在别人给我定好的轨道上，连自己的影子都快找不着了。”
“你知道我是个有主见的人，虽然可能有时候不太会表达出来，但我内心很清楚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啊，你该为姐高兴才对。”
她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你还希望我整日活得没有自我，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家喜欢我、接纳我吗？”
江成文闻言立刻抬起头，脱口而出。
“不！我才不希望你这样！”
他几乎是带着一丝急切地否认。
“姐，你这么漂亮，性格又好，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
他说着说着眼睛里甚至有些情绪起伏。
“你不该把自己的光全给了其他人，反而把自己弄成一个暗淡无光、只会低头忍让的人，最后还得不到一点真心对待。”
他深吸一口气，紧握拳头又放开，眼神有些发狠。
“我不是不懂你对程老三的心思……我知道那不是我能拦得住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他对程家的人仍然充满了愤怒。
“可是你看看那些人，他们配不上你的真心！”
江月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复杂，并未打断。
“姐，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还是说……”
江成文忽然迟疑了一下。
“你是故意装出很坚强的样子来安慰我的？是不是其实……你在背地里偷偷掉眼泪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压不住。
他的手指几乎又要掐进掌心里去。
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些王八蛋，竟然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欺负了他的姐姐！
江月叹了口气，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花茶。
“姐是真的醒悟了，不是在勉强自己。”
“离开之后，我过得真的挺不错的，你也亲眼看到了，不是挺好吗？”
她的嘴角弯了起来，眼角泛出淡淡的笑纹。
“或许一开始确实是一时冲动，但人不可能永远冲动吧？我会理智起来的，从今往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江成文沉默片刻。
听着这番话，神情稍稍缓和。
对于真假，他自己心中有数，也打算慢慢观察。
所以他表面上点了点头，语气干脆。
“好，姐你说了算。”
可他知道，真正放下这件事，并没那么容易。
所以在内心深处，他依旧保持着一份怀疑。
江月察觉气氛有点沉重，便转移话题了。
“你的学习怎么样了？”
江成文闻言怔了一下，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也不如刚才那般清亮，低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