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毒蛇般钻进孟怀安的耳中。若棠清丽含笑的面容,聪慧机敏的眼神,瞬间浮现在他眼前。
他无法想象,她那样的人,竟被齐青如此粗暴地对待!
周遭每一句议论,都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狠狠烫在他的心上,时刻提醒着他,她是为了他,才跌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孟家世代忠烈,满门清誉。
而他孟怀安……
闭上眼,眼中浮现的都是她的身影,她是什么时候走进他的。
叹了口气,再一睁眼,眼中只剩一片坚定。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孟怀安,今日,便要做那悖逆之事了!
他孟怀安……要举事!
朝廷早有人看齐青不爽,想让孟怀安造反,奈何孟怀安并无当帝王的志向。
这一回,就当是为了她。
“众将听令。三日后,举事。”
…
与此同时,墨辞也听见了若棠被关起来的消息,这是齐青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但是想到若棠的那本折子中写到的:安心。他握紧拳头,叫他如何安心。
………
“齐青,不是这样的……”若棠痛苦的摇着头。
这几天,齐青像疯了一样。
看时间差不多了,若棠准备收网。
“齐青,你母亲不是我父亲杀的,杀他的人,是何间,和你父王。”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床帐顶端的繁复花纹道。
“我母亲,叫安遥。”
话音落下,齐青正欲印在她锁骨上的吻猛地僵住。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这是母亲年轻时候最好的朋友之一,还有一个,叫杏风。
“当年,家父与家母虽然擒获了令慈,但是却从未动过以无辜妇孺性命换取江山的卑劣念头。”
事情,是这样的。
“常春!”阔别近十载,安遥依旧一眼认出了形容憔悴的故友,眼中满是疼惜,“你瘦了。”
“遥儿。”常春没有想到会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地方见到她,她紧紧抱住安遥。
“我放你回去。”
“不!不要!”常春脸上忽然涌上一丝惊恐,紧紧抱住安遥,“我不要回去。”
那一晚上,两个人聊了很多。
“我会在城楼上和齐王说的。”常春坚定道。
可当她站上去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来自齐国自己的利箭。
何间为齐王献计,现在齐国军心已乱,如果齐王想要鼓舞士气,必要先表自己的决心。
“楚军压境,军心浮动,大王欲重振士气,须显决绝之心!大王何不亲手射杀此女!以正军心!”
“善!”
“不!不可能!”齐青摇着头,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仇恨,现在难道也要没有了吗?
他双目赤红如血:“你有什么证据?”
“你母亲的尸体上,还带着齐王那支箭特有的刻痕。”若棠闭上眼,声音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