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若棠立刻收敛心神,敷衍过去。
“小姐,这换下来的湿太监服怎么处理?”小翠一边替若棠绞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担忧地问。这衣服若被人发现可是大祸!
若棠眸光一转:“翠儿,去唤小喜子过来。”
小喜子是她从故国带来的亲信仆从之一,原是她父亲若武身边的亲随,自幼被送入宫中为阉人,对若家忠心耿耿。
小喜子很快躬身而入。
若棠随手将那团湿衣扔到他怀里:“小喜子,这身衣服,先暂存于你处。日后我还有用处。”这身装扮,或许将是她在后宫行走的一张“面具”。
小喜子那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转动了一圈,随即脸上绽开极为谄媚欢喜的笑容,双手如获至宝般接过湿衣
“是!小的遵命!谢娘娘赏!”那声“娘娘”喊得格外响亮。
娘娘……
若棠眉头下意识紧蹙,一股强烈的抵触感涌上心头。这个称呼,她厌恶至极!
但她终究没说什么——小喜子说的……何尝不是事实?
待小喜子抱着衣服退下,若棠心底却莫名升起一丝警惕。“这个小喜子是什么来历?小翠,你与他可熟识?”
小翠手上的动作微顿,轻声回道:“回小姐,奴婢和他是幼时的玩伴。后来也不知是遭了什么变故,他成了……成了宫里的阉人。老将军见他孤苦伶仃,年纪又小,实在可怜,便带他入了军营安身。”
受过父帅大恩……
若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的人,在情与理的牵绊下,忠诚度应当可靠。
“小姐……”小翠的指尖缠绕着若棠的发丝,动作越发轻柔,声音却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和小心翼翼,“今天晚上的庆功宴……要不……咱们……想办法……不去了吧?”
“不必。”若棠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闭上眼,任由小翠那灵巧的手为她挽起发髻,“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可是小姐,他们……他们是庆贺……”小翠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庆贺……庆贺将军他……他们……”?他们是庆贺老爷被杀、人头高悬的“功勋”啊!您去了……不仅要忍受锥心之痛,更会成为他们肆意嘲弄的笑柄啊。
“没事,”若棠感受到小翠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担忧,伸出手,轻柔却有力地在小翠微颤的肩上按了按,“放心,不会有人伤害到我。”那声音平静笃定,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若棠依旧是一身素净的白衣。
那抹纯净的雪色,在满殿即将燃起的喧嚣与华彩中,显得格格不入,又异常刺目。
仿佛……是刻意要与龙椅上那位身着刺眼大红常服、张扬着帝王威仪的齐青……针锋相对!
快到开宴时刻,一名传旨太监匆匆而至:“娘娘,王上特意吩咐奴才来传话:娘娘若身体尚乏,今晚宫宴……可不必勉强出席。”